因孙坚病体日笃,刘民居孙府二日余,遂定南下之计。先遣程普、黄盖、韩当三员旧将,率精兵二百,护送孙坚取道南海郡,欲渡重洋至儋州。又令神医华佗高徒樊阿随军侍药。
吴夫人执孙坚之手泣曰:“妾与将军结缡十八载,甘苦与共,今当效文君当垆之志,随侍儋州。”其声哀婉,闻者恻然。
鲁肃轻摇羽扇进言:“夫人明鉴,交州刺史张津素与孙将军有隙。此去儋州必经龙潭虎穴,德谋诸将护主已如负千钧,若添牵挂,犹使壮士缚手足而行险地矣。”言毕目视东南,似见烽烟。
夫人闻言垂泪,转而顾视膝下诸子。长子孙伯符横枪欲言,甲胄铿锵作响。然刘民忽指次子曰:“仲谋虽年少,然沉毅有谋,可效甘罗之智,当此重任。”
满堂寂然,众将相顾愕然。唯鲁肃整衣出列:“某虽驽钝,愿效尾生抱柱之诚,辅佐二公子。”其声清越,如击玉磬。
徐庶自屏风后转出,抚掌笑曰:“儋州孤悬海外,瘴疠之地,子敬此去,恐要学屈子泽畔行吟矣!”语带机锋,目光如炬。
鲁肃会意,仰天而笑:“元直兄谋局深远,竟欲效太公垂钓东海乎?”二人相视,各藏玄机于胸臆之间。堂外忽起惊雷,雨打芭蕉声声急。
翌日,刘民、徐庶、徐荣、华雄皆至辕门为孙文台饯行。但见程普、黄盖、韩当三将麾下士卒倍增,约五百之众,徐元直抚掌叹曰:“子敬真乃点石成金之才!”
盖鲁肃本江东豪族,素以轻财好施闻于乡里。既受命,遂倾囊中金银,夤夜募得长沙壮士二百余,尽付仲谋统率。刘民观其军容整肃,乃命孙权为都督,鲁肃为军师祭酒,程普、韩当、黄盖各领百夫长,复使凌操督运粮秣。
待孙氏旌旗西去,吴夫人携伯符径入中军帐,诘问曰:“吾儿年将十七,弓马娴熟,胸有韬略,何故闲置?”
徐庶轻摇白羽,笑而答曰:“夫人勿忧,江东雏凤岂能久困樊笼?伯符自有经天纬地之任。”
原来刘民深知天命有常——扬州乃孙氏龙兴之地,交州亦属东吴分野。自异世而来时,天道已定此棋局,不可骤改。
乃与元徐庶定下连环妙策:明遣仲谋以侍疾之名护送文台赴儋州,暗取南海、合浦、苍梧诸郡,效晋献公假途灭虢旧事;而己身则辅佐伯符经略江东,期以六郡八十一州尽入孙氏彀中。
当是时也,大江之南风起云涌,孙氏双璧各领天命,一南一东,遥相呼应。徐庶立于楼船之上,目送两路舟师破浪而行,忽闻江涛拍岸声如战鼓,乃捻须笑曰:“此真龙入海之势也!”
徐庶将此计略述毕,吴夫人莞尔而笑,复问曰:“何不使策儿与权儿易位而行乎?”
孙策横枪而立,声若洪钟:“某只需轻骑二百,期年便可饮马交州,何须辗转周章!”
刘民轻抚其肩,缓言曰:“伯符兄勇冠三军,然杀鸡焉用牛刀。今扬州六郡诸侯盘根错节,欲收江东之地,犹需庖丁解牛之巧。”
吴夫人闻孙氏或将兼得交扬二州,喜上眉梢,急执策袖曰:“吾家若得此基业,当永奉小王爷为主。”
孙策仰天长笑,振臂而誓:“他日若得裂土封疆,必扶小王爷重登九五!“
刘民佯作色变,肃容叱曰:“慎言!此等悖逆之语,岂可宣之于口!”
孙策拂袖而立,正气凛然:“今上之位何来?不过鸠占鹊巢耳!君乃先帝血脉,正本清源,何逆之有?”
徐庶见机而进,抚掌笑曰:“君子重诺,九鼎不移。他日若得龙飞在天,望勿忘今日歃血之言。”
孙策拔剑出鞘,削落青丝数缕,剑鸣铮铮间朗声道:“若违此誓,当如此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