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将疑窦聚于袁本初。自颜良、文丑押粮至汜水关,戏志才与荀谌暗通款曲,频示笼络之意。然颜文二将乃本初股肱之臣,其位犹夏侯兄弟之于曹营。天下耳目纷杂,袁氏四世三公,岂无察事之能?
曹操所以虚与委蛇者,一惮冀州兵甲之盛,二惧颜文“河北双璧”之勇。拊膺长叹:“吾两番冒进,几丧根基!”然岂知此皆刘民借刀杀人之策——先泄密于吕布激其怒,复留伪证使本初蒙冤。
刘氏虽弱,深谙乱世存亡之道:豺狼当道之际,唯以毒攻毒,以诡制诡,方可于群雄逐鹿间觅得方寸之地。其计连环相扣,借袁曹相争之隙,暗植祸根于无形,真可谓“黄雀在后”之绝唱!
孟德岂肯坐困愁城?立遣戏志才星夜返陈留,欲行反间之计。时袁绍领虎贲中郎将,孟德为典军校尉,淳于琼居右校尉,皆列西园八校尉之尊。淳于琼素善察风色,见本初门第显赫,遂曲意逢迎,终成袁氏附庸。
然论机变权术,琼岂是志才敌手?志才至陈留,不显山露水,常以金帛酒食相馈,如春霖润物,渐移其志。后日官渡鏖兵,乌巢粮尽,琼之“功”实不可没。此皆后话,暂且不表。
却说吕布率轻骑突袭曹营,虽斩获颇丰,然未擒主帅,心犹未甘。翌日竟洞开关门,单骑叫阵,画戟直指曹营:“曹阿瞒可敢与某决死?”声若惊雷,震彻汜水。
十八路诸侯虽盟誓在耳,然各怀异志。见吕奉先耀武扬威,竟皆作壁上观,唯见曹吕旌旗交错,杀声震天。袁绍把玩玉璧冷笑:“且看孟德如何收场。”公孙瓒抚须沉吟:“此莫非驱虎吞狼之计?”孙坚按剑不语,眸中精光闪烁。
刘民此计实乃驱虎吞狼之策:先激吕布如困兽搏命,再纵袁绍似鸱鸮窥视,终使曹操左支右绌。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乱世棋局中,执子者未必是局中人也!
当下十八路诸侯虽云集汨水,然能敌吕奉先者,唯袁绍麾下颜良文丑、刘备帐前关张二将,并刘民部曲黄叙、胡氏昆仲及黄忠刘磐耳。然诸雄各怀异志,皆作壁上观。
布戟指曹营,语带轻佻:“闻孟德素有蒹葭之癖,可需吾擒何太后相赠?”声震四野,曹军士卒皆面红耳赤。
孟德虽眦裂发指,犹强按怒火。布复扬声:“本初内室刘氏,风姿绰约,孟德可曾月下相会?”此言一出,夏侯兄弟怒发冲冠,夏侯惇裹创挺枪,妙才负伤执刀,与曹洪乐进合围布于垓心。
画戟翻飞似银龙摆尾,四将血染征袍,三十合间已露败相。曹营金鸣虽急,然布如附骨之蛆,夏侯惇等竟不得脱身。于禁引弓欲射,奈何敌我交错,箭在弦上难发分毫。
刘民冷眼观局,暗嘱胡氏兄弟:“可救夏侯,莫显锋芒。”二将纵马入阵,双刀如剪,竟于戟影中劈出生路。布见新敌至,狂笑愈甚:“鼠辈安敢犯虎威!”画戟横扫千军,六将皆退三舍,然元让终得喘息之机。
是役虽未分胜负,然吕奉先独战六将犹游刃有余,更彰“马中赤兔,人中吕布”之威。暗处袁绍把玩玉珏,刘备抚须沉吟,皆暗叹:“此子非关张不可敌也!”唯刘民抚掌轻笑,棋盘落子声隐现于金戈铁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