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军和裴家军两方受挫,一下削弱两军,他叶相一石二鸟,却也不想想北境虎视眈眈的如今,削弱了自家武将的势力,于大周而言有什么好处。
林若初也是想不明白这些身居高位之人每天到底都在谋划些什么。
裴青此时也道:“巡检使立功,当赏。”
林若初回:“职责所在,本官此行只想与大家一起将军粮顺利送到,经验不足之处也是有的,还望诸位能够多多包涵,往后大家齐心协力,我们定能排除万难,顺利完成这个差事,得了封赏,与荣有焉。”
众人见她没有要趁着立功报先前口角之仇的意思,放心的同时也被她的话感染,抱拳齐声应了声“是”。
想到封赏,身上涌上力量,困乏也少了许多。
唯有谭勇脸色不好。
他要领军棍,还丢了副官的职。
林若初看向他,道:“我知你心中不服气,我无功无绩受封来做你的顶头上司,又是女子,此前从未有过先例,是人都会不服。”
“但服不服是你的私事,若以一己私事扰乱军务则是公事,公事公论,你自己说,这军棍该不该罚。”
谭勇低着头,涨红着脸,回了句:“该,我谭勇认罚。”
“好”,林若初道:“念你初犯,且路途事多,军务繁中,减你十军棍,你且去领十棍,这副官之职,既然军将给你做,那便有给你做的道理,想必你也是有真本事的,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希望这次你能拿出裴家军的本事给我瞧瞧,勿要再因私事误了公事。”
林若初字字清晰,不容置喙,虽比高大威猛的谭勇矮了两头,可气势分毫不输。
锦雀跟在旁边,骄傲的不得了。
女鬼也昂首挺胸,非常“与有荣焉”。
谭勇更是没想到自己的官职能去而复得,心中堵着的浊气散了几分。
他拱手回道:“谢巡检使不计前嫌,末将定不辱使命。”
无论他心中想的是什么,林若初都摆出了自己的以理服人、有理有据的姿态。
其余几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对她的成见也都少了几分。
加上这次的事情,他们以为的“无用功”,没一件事是多余的,轮守的顺序又安排的十分详尽,防了风灾之余,大部分人都得到了适当的休息。
如今毫不疲乏,一派整装待发之势。
裴青瞧着林若初这镇定自若的模样,对林家军的认识又多了几分。
他下令:“所有人原地驻扎,搬回粮草,检查队伍和前进道路、用饭,半个时辰后,继续向兴州出发。”
所有人齐声应了声“是!”
各自忙碌。
林若初也带着锦雀加入其中。
往后几日,谭勇完全收敛了先前的脾气,对林若初言听计从。
看来是这十军棍给他打顺气了。
经过这次磨合,林若初这个巡检使做的也更加顺手了,清晨探路,夜观天象,一句命令下去,谭勇几人无有不从,行进之路也越发顺利。
林若初也终于体会到了一点当官的乐趣。
他们不仅没有延误,还提前了半日赶到兴州。
而兴州知州请来接应时,表情却阴云密布、忧心忡忡。
林若初以为是兴州那批物资出了问题,当即心头一紧,可当知州将她与裴青和傅乐言几人迎入驿站时,林若初才从他口中得知。
“前几日港口出了怪事,不知是不是向京都城禀报,暂缓运粮?”
裴青怒道:“胡闹,前线军粮怎能暂缓?出了什么怪事?”
知州道:“河道里捞出了几具尸体,是从北边飘过来的……”
“尸体?”裴青沉吟:“何人的尸体?”
林若初也有些疑惑,几具尸体,械斗、私仇,各种可能都有,就因为这个延缓运粮,岂不是小题大做?
直到她随知州前去,见到了那捞出的尸体。
皆是夜行衣穿着。
是暗卫。
林若初心中咯噔一下,快步上前。
这衣服上的暗纹……
是林家的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