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东南角响起号炮。张梁抽出佩刀就要往外冲，被兄长一声\"且慢\"钉在原地。张角从袖中抖出三张黄符，符纸上的朱砂咒文竟在黑暗中泛着幽光：\"是'鬼道'的引魂香，三弟，取我七星灯来。\"

当七盏油灯摆成莲花状时，帐外喊杀声已近在咫尺。张角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桃木剑上。剑身浮现出蝌蚪状的铭文，帐内顿时阴风大作。透过翻飞的帐帘，可见月光下密密麻麻的活尸——正是白日战死的黄巾士卒。

\"这些弟兄......\"张宝话音发抖。

\"魂锁三日，可当奇兵。\"张角剑尖挑起引魂幡，帐外立刻响起骨骼摩擦的咔咔声。他瞥见铜镜裂纹又延伸半寸，却顾不得这许多：\"二弟带活人守北门，三弟率阴兵去烧粮草。至于南门......\"

话音未落，东南方突然亮如白昼。一道火龙贴着地皮窜过来，所过之处积雪瞬间汽化。张角看得分明，火海里隐约有辆蒙着铜皮的冲车，车上\"刘\"字大旗被烧得只剩半截。

\"是刘备的龙怒。\"张梁啐了口血唾沫，\"上月劫他军粮时就该斩草除根！\"

张角已经掀开帐底暗格。尘封的《太平要术》自动翻到\"雷击\"篇，书页上的古篆像蝌蚪般游动。他咬破手指在掌心画出血符，突然想起南华老仙的警告：\"此术逆天，折寿二十载。\"

帐外传来云梯搭上城墙的巨响。

\"苍天已死！\"老道嘶吼着拍向地面。血符触地的瞬间，九道天雷劈开云层，整个涿郡城在电光中亮如琉璃盏。张角看见自己的影子投在帐布上，三头六臂的幻象一闪而过。

当雷声渐息时，他发现自己跪在满地灰烬里。左手小指焦黑蜷曲，那是施展\"鬼道\"的代价。帐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是张宝带着哭腔的喊叫：\"大哥！南门......南门开了道口子！\"

张角撑着桃木剑起身，从暗格里摸出最后三张\"桃\"符。符纸上的朱砂褪成暗褐色，这是他在巨鹿起兵时画的保命符。城头飘来皮肉烧焦的恶臭，混着\"岁在甲子\"的残破战歌。

\"扶我上马。\"他把桃符塞进张宝手里，\"告诉弟兄们，黄巾军的'起义'技能还没用完呢。\"

雪下得更急了。当张角出现在南门缺口时，幸存的黄巾力士们突然爆发出嘶吼。他们头顶浮现出半透明的\"黄天\"标记，这是被大贤良师亲自加持的象征。老道看着潮水般涌来的官军，桃木剑划出最后一道符咒。

\"这一击，赌上黄天的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