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去当兵只是一个借口,这一世,他并不想去当兵,上一世失去了两颗蛋,一辈子没有体会到做男人的快乐,到死都是孤苦伶仃一个人,这辈子,他只想陪着沈月一起,好好享受这幸福的一生。
朱达昌哦了一声,说:“那你的运气可真是太好了,我老家一个兄弟也是安山的,不过他是用枪,我们黄沙公社那边不像你们公社挨着梵净山,资源多,我们那里山上连根茅花杆都难找得到,他一年到头能套中一只兔子肯定高兴得嘴都要笑歪。”
黄沙公社那边的石漠化非常严重,而且也是邛水县最缺水的一个公社。
都说梵净山九十九道溪,但是黄沙公社离梵净山一百多里,地下煤矿极多,但是地表的植被也是全县最差的,公社里就炉峰山上还能看到一点绿色,其它地方都是光秃秃的,老百姓烧火做饭全是用的茅草,有煤炭的地方已经开台烧煤。
唐哲说:“黄沙公社我听说过,不过没有去过那边。”
朱达昌叹了口气,说:“我们老家那个地方,太缺水了,你我们生产队,起个大早,出门几公里,一上午只能挑一挑水,还是浑冻冻的泥浆水,像家里年纪稍大一些的家庭,早上洗菜的水要留着洗脸,洗完脸之后留着洗衣服,晚上还要留着洗脚。”
唐哲点了点头:“这些龙门阵我听说过,不过邛水当官的黄沙公社就要点一半了。”
朱达昌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不过像我们那边的人,从小生活就苦,所以大人就说呀,要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只有两条路,要么拼命读书,要么炼好身体去当兵,所以就算日子再苦,读书的人却很多,我每次回去的时候,都能看到那些小娃儿放着牛还把书拿着啃。”
唐哲赞同地点着头。
朱达昌继续说:“所以我们老家的那种风气很好,以前旧社会的时候是这样,现在新时代了,还是这样,你不看我是个肥仔,我也是部队出身的,转业之后分到了这里,所以我一看你走路的气质,感觉有些部队人的样子。”
正在这个时候,林国民回来了,看到朱达昌滔滔不绝地说着,笑道:“你们聊什么呢,这么投机?”
唐哲忙说:“在听朱领导的风光往事。”
林国民笑道:“你是不是又在吹你在半岛和美国鬼子干了几仗的事情?”
唐哲有些吃惊,看朱达昌这个样子,和美国佬在半岛的那一仗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看上去朱达昌也不过四十多岁而已。
林国民见唐哲的样子,就知道刚才朱达昌肯定没有说,便说:“你是不是很意外?朱老哥当时可是正儿八经的打过三八线的,还立过战功。”
唐哲对朱达昌肃然起敬,说:“想不到朱领导还有这么光荣的一面,我们年纪轻,对那些事情,只能在书上看到过,今天碰到朱领导也算是缘份,能不能讲讲战场上怎么干鬼子的。”
朱达昌收起了笑容,严肃地说:“那些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过很多事情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我当兵的时候才十六周岁都不到,我们这个地方才解放几个月,不过当时肯长,个子在我们队里算是很高的,加上家里穷,为了能少占一份家里的口粮,只能选择对部队,虽然不知道能不能闯出个什么名堂,至少不会多吃家里一份粮食。”
“在部队训练了半年不到,就去了半岛……”
“让一让,小心烫,鱼来咯!”朱达昌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胖子端着一个大洋瓷盆到了桌子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