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长富说:“事情不想发生也发生了,那两撮箕就这样放着也不是回事,你就当他是个报应,来讨债的鬼,把他丢了吧。”
姚三说:“长富叔,这事我还得和宗民商量一下。”说罢又去那边把万宗民给叫了过来。
万宗民一下子像老了十几岁,三十来岁的人,短短几十分钟的时间看上去却像五十多岁的样子,原本今天高高兴兴地来舅子家吃野猪肉,一家人肠子早就生了锈,好不容易改善一下生活,心里美滋滋的,根本就没有发现万龙标竟然跑到屋里去翻东西。
见姚长富说了,万宗民低着头说:“长富叔,这事情你安排了就好。”
姚长富说:“那行,我就充个大,给你们作一回主,贱狗,大牛,你们过来一下。”
姚贱狗和姚大牛两个人都长得五大三粗的,听到姚长富叫他们,连忙过来。
姚长富说:“安排你们两个点活路,把那两撮箕讨债鬼拿去扔了吧。”
每个小队都有这样一两个人,在医疗条件不发达的年代,常有养不活的娃娃,死了的娃娃主人家按规矩是不能碰的,只能托别人去扔掉,姚家湾夭折的娃娃基本上都是给贱狗和大牛他们两个人干,谁叫他们俩最老实呢?
大牛嘿嘿地笑道:“长富公,我爹说了,就是因为我经常碰这些东西,才娶不到老婆的,我不干。”
贱狗也说:“就是,上次丢了一个,我妈骂了我好久,硬是不让我碰了,要不然不让我进屋。”
长富把烟杆在地上敲着:“都是一寨人,谁家没有个大事小务的。”
大牛说:“那你怎么不叫秋华去呢?他可是有名的姚大胆。”
姚秋华是姚长富的儿子,有家有室的人是最忌这种事情的,见姚大牛怼他,姚长富哼了一声说:“你们这些年轻人,一点担当都没有,一有点事情,就推屎克郎下岩,你推我我推你的。”
大牛嘿嘿说道:“长富公,你这硬要叫我们去,也叫赶鸭子上架。”
姚贱狗说:“我妈说了,下次再做这种事情,要请个先生来扫一下(请个道士来做一次法),至少得要一个三斤重的红鸡公才行。”
姚长富对姚三说:“三娃,你们家还有没有红鸡公?”
姚三摇了摇头:“长富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就四只母鸡,根本就没有鸡公。”
姚长富说:“这样,三斤的公鸡没得,你们两个人去,一个五斤重的条方,够你们两个请先生来打扫了。”
又对姚三说:“你就把今天那野猪的饱肋肉割两根条方下来给他们。”
姚三这个时候只能照办,没有长大的娃娃死了,越快往外扔越好,何况还是死得这么惨烈的,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外姓人。
大牛和贱狗听了,会心一笑,大牛拍了拍胸说:“行,这件事情就包在我们两兄弟身上了。”
贱狗也说:“我们马上就去弄。”说完就往撮箕那边去。
姚老娥这个时候突然说:“我的娃娃不能丢马旋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