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杀》典韦传:古之恶来
初平三年的陈留山道积着薄雪,枯枝在寒风里抖得像抽筋的羊尾巴。十七岁的典韦蹲在死虎肚皮上磨刀,铁刃刮擦虎骨的声响混着山风在谷底打转。刀刃上的血痂结得发黑,他薅了把枯黄的茅草来回擦拭,草汁混着腥气直往鼻孔里钻。
\"还剩两颗。\"典韦摸着脖子上八颗黄褐色的虎牙,指腹被尖齿硌得生疼。这些天他总梦见那杆铁戟——要拿十颗虎牙去铁匠铺换的。寨子里的老铁匠总说:\"娃子再猎两头,给你打杆能劈开山岩的!\"
突然,谷底传来尖利的呼哨声。典韦猛地攥紧刀柄,虎尸肚皮下渗出的血水正往他草鞋缝里钻。这声调他熟得很,上个月劫粮车的山贼就这么打暗号。死透的老虎突然抽搐起来——原来是滚石撞在岩壁上,震得整片松林簌簌落雪。
\"接稳!\"里长颤巍巍举着猎弓往他怀里塞。老头枯瘦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像爬着几条冻僵的蜈蚣。典韦掂了掂弓弦,突然发力扯成两截。\"这玩意不如拳头好使!\"断弦抽在冻土上,溅起细碎的冰碴。
紧接着寨墙外炸开喧哗。三十几个裹着兽皮的山贼举着火把往坡上涌,领头的汉子脸上斜着刀疤,活像条蜈蚣趴在颧骨上。典韦赤脚踩上墙垛,脚底板粘着的虎血在青石上印出暗红脚印。他弯腰捞起磨盘大的石块,肱二头肌鼓起小山包。
\"给爷砸!\"刀疤脸刚喊完,迎面飞来巨石擦着他耳朵掠过。后头举火把的喽啰被砸个正着,火星子混着血沫溅在雪地上。典韦喉咙里滚出低吼,接二连三的飞石像长了眼睛,专往贼人脑门上招呼。
突然,寨门木栓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三个山贼架着树干在撞门,积雪顺着震颤的门框簌簌滑落。典韦转身扛起墙角的死虎,三百斤的虎尸在他肩头晃得像条破麻袋。寨门崩裂的刹那,他抡圆胳膊把老虎当流星锤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