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牧儿绝不会这样狠心,绝不会主动去害死自己的孩儿,一定是林家那个在后面撺掇!
她就说,牧儿怎么去了趟将军府再回来,便性情大变,日日往孙姨娘院中去,怕不是在将军府时便被那贱人蛊惑了!
这才回来闹出这一出!
想到这里,郑氏心里冒出密密麻麻的恨意。
做妾他们都不要的贱人,居然还妄想用这一套逼走她的儿媳,好来做她侯府的正妻?
真是痴人说梦!
她只要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那贱人如愿!
郑氏不动声色地呼了口气,开口道:“牧儿,传言传言,都是人口中传出来,传言要如何,当然只看人怎么说了。”
邵侯听着,不懂她话锋怎么突然变了,奇怪地看着她。
郑氏回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张静婉瞧着,便知道自己这个婆母对此事心中已经有数了
正好是个机会,她也看看这婆母要如何处置这事。
妻子管理侯府多年,邵侯自然知晓她的手腕,交换过眼神便不再多言。
反倒是邵牧皱了眉:“母亲,这是何意?你要包庇这毒妇?”
郑氏道:“得是婉儿做的,我才能说得上是包庇。”
话说到这,邵牧也懂了,母亲没瞧得上他那点威胁。
两年前的无力感再次袭来,这侯府就像是一张大网,扯着他,让他无论想做什么都束手束脚。与无力一起涌现的还有深深的烦躁。
“母亲,您既已明了我的意思,还是要阻我是么?”
郑氏蹙眉:“我正是明了了,才更觉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邵牧哼笑了一声:“从长计议到何时?到阿若嫁与他人?到我二人再无可能,您与父亲便满意了是么?”
“邵牧!你这是什么语气?如此不尊父母,目中无人,一意孤行,你是又想吃家法了?”邵侯拍椅怒喝。
邵牧沉了眼眸,不闪不退:“父亲,母亲,没时间从长计议了,此事今日必须有个结果。要么,让我休了张静婉,要么去报官,让府衙的人进来详细查探这是怎么回事。”
“如此丑事怎能惊动府衙?”
“你这个逆子!我今天就打断你的腿,看你还如何去府衙报官!”
面对二人的斥责,邵牧毫不在意,冷淡道:“这么多年,后院这些阴私法子,我也见得多了。见多学多,倒是也知道,什么叫纵横谋略,有备而来。报官何须我自己去?”
郑氏一愣,忽的发觉他身边一向跟着的顺安不在,只有守成一个。
“顺安呢?”她质问守成。
守成未答,邵牧先道:“跟母亲猜得一样,顺安如今便守在京兆尹门口,太阳落山前,要么我去寻他,要么他击鼓报官。”
他早就知道的,要让这二人妥协,得箭在弦上才行。
郑氏看着他,像是在看陌生人。
邵侯气的胡子乱颤,当即就要让人把他绑起来押到祠堂去。
邵侯气的是他这副目无尊长的态度。
郑氏却从中看到了更多。
这所谓的人证物证,在府中后院,算得上是证据,可对府衙的差役而言,根本经不住查验。
只一两个纰漏,便能顺藤摸瓜,摸到幕后之人。
牧儿是在威胁他们,拿他自己的声誉和前途威胁他们。
要么让他今日休了张静婉。
要么便让官府来将家丑查个干净。
郑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落在邵牧身上的眼神,转向了张静婉。
她道:“事已至此,罪状确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