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笑得花枝乱颤,几条保养精致的腕足失控地拍打着镶嵌珍珠的宝座扶手,昂贵的深海珍珠被震得噼里啪啦崩落一地。
“买!所有拷贝!所有格式!”她尖啸着,声音在宫殿里回荡,“给红月教总部门口!给血晶矿场入口!装上最大的投影屏!二十四小时循环播放!声音调到最大!”
重灾区无疑是红月教控制的区域。
血晶矿场深处,低阶教徒们麻木地挥舞着矿镐。腕带式通讯器屏幕不断跳出推送的鬼畜片段。
有人肩膀剧烈耸动,死死咬住嘴唇憋笑,憋得满脸通红;有人眼神闪烁,手指颤抖着偷偷点开个人终端,开始删除里面存储的《红月经文》加密文件。
当公共信息频道被“播放量突破百万”的猩红公告刷屏时,压抑已久的堤坝轰然崩溃。
“噗嗤……”一个年轻教徒看着腕带上弹出的、审判者被铁头用扳手撬门牙的动图,终于忍不住,笑喷了出来。
这笑声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
“什么狗屁神使!裤衩衩都保不住的玩意儿!”有人一把扯下身上象征信仰与束缚的暗红斗篷,狠狠摔在沾满血晶粉尘的地上!
“老子受够了!加入笑匠同盟,至少能光明正大地笑!笑他娘的!”矿镐被丢弃,越来越多的人撕掉胸前的红月徽记,如同褪去一层沉重的枷锁。
叛离的洪流开始汇聚,涌向流浪者集市的方向。红月教经营多年的基层信仰根基,在鬼畜狂欢的浪潮中,土崩瓦解。
拍卖场后台,厚重的金属门将前台的喧嚣与血腥隔绝。铁头坐在一堆空瘪的压缩饼干包装袋上,像坐在一座小型的“胜利之山”上。
那把快乐扳手斜倚在肩头,他正笨拙地、全神贯注地试图把一根在刚才混乱中被震断的能量管线,重新接回那台被他的“喷嚏冲击波”殃及池鱼、现在正滋滋冒着电火花的全息投影设备上。
火花映亮了他专注又带着点懊恼的脸。
老K端着一杯泛着诡异荧光的营养液走过来,脸上堆着复杂难辨的笑容,眼底深处却藏着惊悸未消的阴影:“干得漂亮,铁头兄弟。真的漂亮。红月教的脸,今晚算是被你按在地上,用你那把扳手来回摩擦了千百遍。”
铁头头也没抬,手指小心翼翼地捏着两根细小的线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冒火花的接口:“这个,修好了还能放我和小芸的蘑菇照片吗?儿童团种的新品种,像小星星一样会发光!”
他念念不忘他的“蘑菇宣传片”。
“能!当然能!必须能!”老K连忙保证,语气带着夸张的笃定,试图转移话题。
他走近几步,借着设备冒出的火花光亮,目光却如同探照灯般死死锁在铁头的侧脸上,“你…真的没事?刚才那毒饼干…还有你的手…”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铁头挽起袖子后露出的、晶化面积明显扩大、星纹如同蓝色血管般凸起蠕动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