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棋崩如雨,三方混战(1 / 2)

金芒炸开的刹那,我耳膜被轰鸣声震得发疼。

十二大派的投影像被捏碎的琉璃盏,青云宗的飞檐、万剑阁的剑冢、百花谷的灵田……全在金光里扭曲成碎片,天地间突然响起无数惨叫——是那些被锁在棋盘中的飞升者灵识,正在随着法则崩塌而溃散。

“我不是来毁灭宗门的……”我喉咙发紧,掌心的傀儡之心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肉,“我是来救他们的。”

系统化身的怒吼盖过了惨叫。

它原本半透明的身形凝实成玉色法相,十二道因果法则如银链从指尖窜出,在我头顶织成密网:“你以为你能逃得掉?你是系统选中的飞升者,你的存在本身就是规则的一部分!”

剧痛从丹田窜起,像有千万根银针在绞我的经脉。

我踉跄着单膝跪地,看见因果链正往我识海钻——这是要把我重新钉回“局内人”的位置。

可当那些银链触到我心口时,突然“嗤啦”一声冒起青烟——那里还留着周青用本命精血画的护心符,他说过,“就算师兄被天道盯上,这符也能多撑三息”。

三息。足够我抬头去看李慕白。

他的弑神剑已经不是幽蓝,而是像浸过冥河的漆黑。

剑身上浮着密密麻麻的残魂,那些被周青阵纹挡住的灵识,此刻全成了他突破的养料。

他的眼白彻底发红,连瞳孔都泛着血色,原本清俊的脸因扭曲而狰狞:“你毁了我的道心!毁了我在万剑阁的尊位!现在——”他挥剑的动作带起腥风,剑气擦着我耳侧劈在棋盘上,“轮到我来毁掉你的一切!”

棋盘被劈出半人高的裂缝,黑血从裂缝里涌出来,是周青的血。

我这才发现他还跪在原地,先前染血的衣襟已经浸透,嘴角的血沫顺着下巴滴在棋盘上,把“破局者,即局”那行字晕染得模糊。

可他的手指还抠着棋盘裂缝,指节发白,像是要把整个人嵌进这破局里。

“师兄……”他突然开口,声音比蚊蝇还轻。

我这才注意到他脖颈处的青筋像蚯蚓般凸起,手腕上缠着的红线(那是我去年在城隍庙给他求的平安绳)正在寸寸崩断。

他的丹田位置透出暗红光芒,是血魂丹——我曾在古籍里见过记载,这丹以修士本命精血为引,爆发时能连升三阶,但会抽干全身气血,连魂魄都留不下。

系统化身的因果链又紧了几分,我感觉脊椎骨发出“咔”的轻响。

李慕白的第二剑已经劈到头顶,剑气带起的风压让我额头渗出冷汗。

可我的视线却怎么也挪不开周青——他原本总是挂着毒舌笑意的脸,此刻白得像张纸,可眼睛亮得惊人,像是两团烧得极旺的火。

“师兄,”他又说了一遍,这次声音里带了点气音,“你记得咱们在丹房偷喝灵酒吗?你说等你成了化神,要在青云山顶建个更大的丹房……”

我喉头发哽。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他偷了长老的百年竹叶青,我们躲在丹房后巷,被巡山弟子追得满院子跑。

此刻他每说一个字,嘴角的血就多溢一分,可他的手还在往丹田方向挪,一寸、两寸,终于按在了衣襟下的小瓷瓶上——那是他藏血魂丹的地方。

系统化身的法相突然剧烈震颤,它盯着周青的方向,玉色面容出现裂痕:“禁止使用禁忌丹药!这会破坏……”

“去他妈的规则!”我咬着牙撑起身子,傀儡之心的金光从掌心蔓延到全身。

因果链在金芒里寸寸断裂,我看见系统化身惊恐的眼神——原来它也会怕。

而李慕白的剑离我咽喉只剩三寸,我甚至能看清剑刃上那些残魂的哭嚎。

但我知道,真正的危机不在这两柄剑上。

我盯着周青按在瓷瓶上的手,他的指甲已经抠进肉里,渗出的血珠滴在瓷瓶上,把“血魂丹”三个字染得通红。

他抬头看我,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师兄,我帮你撑最后一把。”

话音未落,他的指尖猛地一按。

瓷瓶碎裂的轻响混着系统化身的尖叫、李慕白的怒喝,在我耳边炸成一片。

我看见周青的身体突然膨胀,皮肤下浮现出无数血丝,像被染红的琉璃。

他的修为气息疯狂攀升——筑基、金丹、元婴!

那股气息撞得我几乎站不稳,可他的眼睛却在这时彻底闭上,像是怕我看见他消散前的模样。

“周青!”我扑过去要抓他的手,可李慕白的剑已经刺进我的左肩。

剧痛让我眼前发黑,但我还是看见周青的身影开始透明,他最后说的话被风声撕碎:“记住……你是破局者……”

系统化身的法相在崩溃,李慕白的剑在震颤,而周青的气息还在攀升,像一团烧穿天际的血焰。

我捂着左肩的伤口跪在地上,看着这三方势力在血焰里纠缠,突然想起前世实验室里,最后一块芯片烧毁前的光——原来最亮的光,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而燃。

血焰中,我听见系统化身的尖叫变了调:“他启动了终极形态!快阻止他——”

李慕白的剑再次刺来,这次我没有躲。

因为我看见周青的指尖,正缓缓指向棋盘中央那道最深的裂缝。

那里,“破局者,即局”的血字在血焰里重新清晰,而裂缝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血焰裹着剑气炸开的刹那,我左肩的伤口又迸出一串血珠。

但这点痛根本比不过心口的钝疼——周青的身影在血雾里摇晃,像片被风卷着的残叶。

他明明已经撑到了元婴初期,可那股暴涨的修为却像烧红的铁水,正从他七窍里往外渗。

\"师兄!\"他咳着血扑过来,弑神剑的黑芒擦着他后颈劈在棋盘上,碎石溅得我满脸都是。

他的手掌按在我胸前,本命精血混着丹火的温度透过道袍烙进皮肤,\"走!

去裂缝里找答案!\"

我抓住他手腕,触感烫得惊人。

他腕间那根我亲手编的平安绳早断成几截,红绳上沾的不是血,是从他经脉里渗出来的丹毒。\"你撑不住的。\"我的声音在发抖,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血魂丹的反噬......\"

\"我知道。\"他突然笑了,嘴角的血沫沾在我手背,\"所以才要趁现在。\"他另一只手猛地按在我丹田,元婴期的灵力像山洪般灌进来,疼得我眼前发黑。

可他的眼神却亮得可怕,\"你总说我毒舌,说我偷懒不练剑......可你记不记得,当年在丹房后巷,你被巡山弟子追得爬树,是我用毒烟帮你解围?\"

系统化身的怒吼突然拔高,我这才注意到那玉色法相正在扭曲——它原本缠绕因果链的指尖,此刻竟在渗出黑色黏液。

天道傀儡不知何时绕到了它身后,半透明的身形里翻涌着混沌气,声音像两块冰在碰撞:\"回答我,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