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虚空迷途,轮回残影(1 / 2)

再睁眼时,入目只有漫无边际的灰白。

我踉跄着扶住膝盖,喉间泛起腥甜——方才那道空间裂缝的撕扯远比方才更狠,左肩的法衣被划开三寸长的口子,鲜血正顺着臂弯往下淌。

可这点疼算不得什么,真正让我头皮发麻的是眼前的景象:无数半透明的碎片在灰白雾气里飘着,像被揉碎的星子,又像...被撕成碎片的记忆。

有片碎片擦过指尖,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抓。

指尖刚触到那团微光,太阳穴突然炸开刺痛,眼前的灰白瞬间翻涌成另一片天地。

是座悬浮在云层里的玉台。

台上立着个穿月白道袍的男人,他背对着我,发间金簪闪着冷光。

我能看见他掌心缠着金红两色锁链,锁链另一端扎进云层深处,正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天道锁链,不过是轮回的囚笼。\"他的声音像古钟震颤,\"今日我便要——\"

话音未落,云层里突然窜出漆黑雷蛇。

那雷蛇裹着锁链倒卷回来,直接洞穿了他的胸口。

道袍被血浸透,他却笑了,抬手掐了个诀:\"锁我者,终困己...\"

画面戛然而止。

我踉跄着后退,撞在某个冰凉的东西上。

转头一看,方才那片碎片不知何时凝成了光幕,正缓缓消散,只剩我掌心还残留着灼烧般的热——那是方才触碰时烙下的印记。

\"这是千年前'破穹子'的残魂记忆。\"天机子的声音突然在识海里响起,带着化神期修士特有的沉稳,却又混着几分沙哑,\"他当年试图斩断天道锁链,反被轮回之力反噬,神魂碎成了千万片。\"

我摸向腰间的傀儡之心,想借它镇压翻涌的气血,指尖却触到一片空——不知何时,储物袋的灵力屏障已经溃散了。\"这里法则混乱。\"天机子叹了口气,\"你的法宝、灵力,都像是掉进了泥潭里的石子,使不上力。\"

我眯起眼。

灰白雾气里,有几缕若有若无的光轨在流动,像极了前世在古籍里见过的星图。\"命纹罗盘。\"我脱口而出。

识海里的残魂轻咳一声:\"不错,你前世用它推演过三千世界的命数。

现在...试试用它解析这些光轨。\"

我咬破指尖,在眉心画了道血符。

滚烫的鲜血顺着鼻梁往下淌,模糊了视线,却让神识突然清晰起来。

那些光轨在我眼里逐渐显形,每一根都缠着细小的金纹,像极了...因果线。

\"走中间那根。\"天机子的声音突然紧绷,\"右边第三根在扭曲,是空间崩塌的前兆。\"

我踩上最近的光轨,鞋底刚沾到那缕微光,脚下的雾气就\"刺啦\"一声裂开道缝。

冷风从缝里灌进来,刮得我脸颊生疼,能听见有东西在裂缝里嘶吼——像是被剥了皮的野兽,又像是...无数人同时尖叫。

\"快!\"天机子厉喝,\"这地方每呼吸一次,你的神魂就会被抽走一分!\"

我咬着牙往前冲。

光轨在脚下忽明忽暗,每跑十步就得换一根,否则就会被突然出现的裂缝吞没。

有次换轨时慢了半拍,右小腿被裂缝擦过,疼得我差点栽倒——不是皮肉伤,是骨头里像被灌了烧红的铁水,连带着识海都在抽痛。

也不知跑了多久,灰白雾气终于淡了些。

我看见正前方有团暗红的光,像颗被血浸透的珠子,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锁链碰撞的声响。\"那是轮回残界的核心。\"天机子的声音已经弱得像游丝,\"找到天道锁链的真相...就藏在那里。\"

我抹了把脸上的血,刚要抬脚,忽然觉得后颈发凉。

有什么东西在看我。

不是那种被野兽盯上的危险感,更像是...被某个等了千年的人,终于等到了猎物。

我猛地转身。

灰白雾气里,有道身影正从光轨上走来。

他的轮廓被雾气裹着,看不太清,可那把斜挎在腰间的剑——剑身流转着幽蓝寒光,剑鞘上刻着九只衔尾玄鸟——我再熟悉不过。

是李慕白的弑神剑。

我的手本能地摸向腰间,这才想起储物袋已经失效了。

背后的核心红光突然大盛,锁链声炸响如雷。

我盯着那道逐渐清晰的身影,喉咙发紧——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我心跳上,可我能看见他眼尾的红痣,和记忆里那个在宗门外羞辱我\"外门贱种\"的少年,分毫不差。

\"林寒。\"他开口了。

声音像浸在冰里的刀刃,\"你猜...我等这天,等了多久?\"

灰白雾气突然翻涌成墨色。

我握紧命纹罗盘,看着罗盘中心的指针疯狂旋转——那是空间再次崩塌的预兆。

可此刻我盯着李慕白腰间的弑神剑,突然想起方才破穹子记忆里的锁链。

或许,这一切的因果,从他捡起那把剑时,就已经注定了。

我喉间泛起铁锈味——不是因为方才的剑风,是咬得太狠,舌尖渗了血。

李慕白的声音像淬了冰的细针,扎进识海最深处。

千年?

他说追随我千年?

弑神剑的寒光刺破雾气,我盯着他眼尾那颗红痣,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在青云宗演武场。

他持剑挑飞我刚炼好的淬体丹,丹瓶碎在泥里,他蹲下来,红痣随着笑意轻颤:\"外门杂役也配修仙?\"那时他不过筑基初期,剑气却比现在更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