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不顾的热烈(1 / 2)

梁平坐在书桌前,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拨通晓冉的电话。

“喂,晓冉?”他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我搬宿舍了,院里给安排了个三室一厅,比之前宽敞多了。”

电话那头传来晓冉轻快的声音:“真的吗?那挺好的呀,终于不用挤行军床了,研究资料也能放开摆了。”

梁平刚想再说点什么,旁边忽然传来“哐当”一声——林薇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正故意用胳膊肘撞了下茶几上的玻璃杯,杯子晃了晃,差点掉下去。

“谁啊?”晓冉在电话那头问。

“没、没谁,”梁平赶紧解释,“可能是风吹的。”

他刚说完,就听见林薇故意提高了嗓门,像是在跟空气说话,又像是特意说给他听:“这三室一厅是不错,就是可惜了,可不全是他的。”

梁平的眉头瞬间皱紧,对着林薇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说话。

可林薇像是没看见,一边往客厅的柜子上摆自己的化妆品,一边继续“自言自语”:“你看这客厅,这柜子,还有那间客房——他的意思是他的,我的意思是我的,分着呢。”

她故意把“分着呢”三个字说得格外重,手里的化妆品瓶罐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梁平听得头皮发麻,赶紧对着电话说:“晓冉,你别听她胡说,这是学院的意思,临时安排的,方便研究……”

“学院的意思就是让我跟他作伴搞研究呀。”林薇又接了一句,这次干脆走到梁平旁边,对着电话的方向扬声说,“晓冉妹妹是吧?有空来玩呀,我跟梁平住一块儿,可热闹了。”

梁平吓得赶紧捂住手机,对着林薇低吼:“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呀,”林薇摊摊手,一脸无辜,“跟你朋友打个招呼而已。”

电话那头的晓冉沉默了几秒,才轻轻说:“梁平,你们……是住在一起?”

梁平的心沉了一下,赶紧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就是……就是暂时借住,院里安排的,为了方便讨论课题……”

“哦,这样啊。”晓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那你们忙吧,我先挂了。”

没等梁平再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

梁平捏着手机,胸口像是堵了块石头,转头瞪着林薇,气不打一处来:“你故意的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林薇抱起胳膊,毫不示弱地看着他,“有些事,早点说清楚不好吗?省得耽误人家姑娘。”

“我跟晓冉的事,不用你管!”梁平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转身往卧室走,“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林薇看着紧闭的卧室门,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她知道自己做得有点过分,可一想到梁平跟晓冉打电话时温柔的语气,心里就像被针扎似的疼。

她走到客厅,看着满屋子属于两人的东西,忽然觉得有点累。

但她不后悔。

有些东西,不抢是得不到的。哪怕手段不光彩,她也要试一试。

梁平关在卧室里,胸口闷得发慌,刚想拿起手机给晓冉解释,卧室门就被林薇推开了。

她站在门口,脸上没了平时的嬉皮笑脸,眼神里带着点执拗的认真:“梁平,你不要骗自己好不好?”

梁平抬头看她,没说话。

“你明明心里更在乎我,”林薇往前迈了一步,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只不过是早点认识了她而已。感情这东西,哪有什么先来后到?”

她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仰头看着他紧绷的脸:“再说,你都抱我两宿了。孤男寡女挤在一张小床上,谁还敢娶我?”

梁平的喉结动了动,想说“我们什么都没做”,可话到嘴边,却被林薇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我知道你跟她在火车站抱过,”林薇的声音带着点较劲的意味,像是在算一笔账,“可你算算,两宿和两个点,哪个时间长?哪个更亲近?”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胸口:“你自己说,是抱着我时心跳得快,还是抱着她时?”

梁平猛地别过脸,不敢看她的眼睛。他没法否认,那两宿的辗转反侧,那身体不受控制的发烫,还有此刻被她戳中心事的慌乱,都比火车站那个仓促的拥抱要汹涌得多。

“那不一样……”他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我跟晓冉……”

“有什么不一样?”林薇打断他,眼里闪过一丝委屈,却依旧倔强,“就因为她比我早出现?就因为你觉得该对她负责?那我呢?我这两宿的委屈,谁来负责?”

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点哽咽:“梁平,你摸着良心说,你对我就真的没一点感觉吗?那两宿的体温,你身体的反应,难道都是假的?”

梁平坐在椅子上,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所有的伪装和挣扎都被看得清清楚楚。他心里像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喊着“你不能对不起晓冉”,一个却在说“你骗不了自己”。

林薇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忽然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他的手很烫,带着点颤抖。

“别为难自己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喜欢就是喜欢,藏不住的。”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得有点发烫。梁平闭上眼睛,第一次觉得,或许林薇说得对——有些感情,不管怎么躲,终究是藏不住的。

两宿和两个点,到底哪个更重,他好像……快要算不清了。

林薇往前逼近一步,眼里的执拗像团不肯灭的火:“我知道你和小冉的事,你们是上大学才凑到一起的,在大学里处了两年多,对吧?”

她顿了顿,指尖攥得发白,却还是坦坦荡荡地迎上他的目光:“可我不一样,从你进研究所那天起,我就注意到你了。我确实喜欢上了你,也明明白白在追你。梁平,你别想糊弄过去——你对她的爱,根本没有对我深。”

梁平刚要反驳,就被她打断:“你不要欺骗自己!否则以你的性子,真要是情根深种,在大学里那两年多早就跟她你侬我侬地定下来了,哪会拖到现在还不清不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