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翁之意不在酒(2 / 2)

她大大方方地拉了个凳子坐下,看向梁平:“我叫林薇,昨天在系办公室见过你,你就是梁平吧?”

梁平点点头,刚想说话,目光落在她眉心处,忽然皱了皱眉:“你眉心有点黑气,最近是不是总失眠,还容易心慌?”

这话一出,老大他们全愣住了——哪有这么跟女生搭话的?

林薇却愣了愣,随即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这几天总半夜醒,心脏突突跳,去医院查也没查出啥毛病。”

梁平没接话,从兜里摸出个小本子,撕了张纸,又借了老板的马克笔,低头画了个简单的符号,递给她:“这个你贴身带着,或许能好点。”

纸上是个歪歪扭扭的“安”字,旁边还画了道小弧线,像道简易的护身符。老大他们憋着笑,心说梁平这泡妞方式也太怪了。

林薇却郑重地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折好塞进兜里:“谢谢啊,我试试。”她没多待,说声“你们慢吃”就走了,走前还回头看了梁平一眼,眼神挺复杂。

“你可真行!”老大拍着大腿笑,“人姑娘跟你搭话,你不说请人喝瓶酒,还给人画符?这操作我服!”

梁平挠挠头:“我是真看见她眉心有黑气,《黄帝内经》里说‘心主神明,其华在面’,估计是压力太大了。”

“拉倒吧,”老二递给他一串腰子,“就你懂。等着吧,人家肯定觉得你是神经病。”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林薇竟直接找到宿舍来了。她手里提着袋豆浆油条,看见梁平就笑:“你的方法真灵!我昨晚睡得特别香,一点没醒!”

她把早餐往桌上一放,眼神亮晶晶的:“你是不是懂中医啊?我最近做课题压力大,总熬夜,能不能再帮我看看?”

老大他们交换了个“活见了鬼”的眼神,看着林薇变着法地跟梁平搭话——从课题研究聊到古籍里的养生知识,甚至问起《焦氏易林》里的句子。

梁平被问得没办法,只能拿出书来跟她讲解。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两人凑在桌前看书的样子,倒真像老大说的“学霸cp”。

老四偷偷碰了碰老大:“哥,梁平这招……好像比送玫瑰管用?”

老大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看来……书读多了,泡妞都带着股仙气。”

远处传来上课铃声,林薇临走前笑着说:“晚上我请你吃饭吧,就当谢谢你的符。”

梁平愣了愣,还没说话,老大已经抢着应:“去!必须去!”

看着林薇的背影,梁平忽然觉得,这交换生好像也没老三说的那么“带劲”,倒是跟晓冉一样,眼里有股认真的劲儿——只不过一个在古籍里找答案,一个在图纸里找灵感。

他摸了摸兜里晓冉送的钢笔,忽然笑了:管他呢,先吃了这顿再说。

老大趴在宿舍阳台栏杆上,看着楼下林薇和梁平并肩走的身影,啧啧称奇:“不是说这妞高冷得很吗?上次系里聚餐,有人跟她搭话,她就嗯啊两声,怎么对梁平这么热乎?”

老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见林薇伸手拂头发时,胳膊肘“不经意”地蹭了梁平一下,随即捂着胸口皱眉:“我这两天还是有点闷,你再帮我看看?是不是气血还没顺过来?”

梁平愣了愣,伸手想探她脉搏,又觉得不太合适,手悬在半空:“可能还是没休息好,要不……我再给你画个符?”

“画啥符啊,老中医把脉才管用。”林薇拉着他的手腕往自己胸口凑了凑,笑得眉眼弯弯,“你摸摸,是不是跳得有点快?”

阳台上学的老大“嗤”了一声:“你看他那出,哪是讨论学问?分明是借机揩油!还说胸闷,我看她是心热!”

老二点点头:“这手段,比老三那‘制造偶遇’高级多了。梁平这书呆子,怕是被人绕进去了还不知道。”

正说着,就见晓冉抱着几本书从图书馆出来,远远看见梁平和林薇站在一起,林薇还拉着梁平的手,她脚步顿了顿,转身就往另一条路走了,背影看着有点僵。

“坏了。”老大一拍大腿,“晓冉看见了!这下可苦了这姑娘了。”

果不其然,晚上晓冉给梁平发消息,就回了个“嗯”;梁平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看新展,她说“没空”。

梁平拿着手机犯愁,转头问老大:“晓冉是不是生气了?我也没惹她啊。”

老大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林薇整天围着你转,又是让你把脉又是说胸闷,换谁看了不生气?”

“可她是真不舒服啊。”梁平还挺委屈,“她说她课题压力大,晚上总做噩梦。”

“压力大找心理医生啊,找你个学土木的把脉?”老二翻了个白眼,“她那是变着法跟你套近乎,喜欢你!”

梁平愣住了:“喜欢我?不可能吧,她是名校来的交换生,我……”

“我啥我?”老大拍了他一巴掌,“你大姐是科研专家,你自己学习又好,长得也周正,凭啥配不上她?但问题是,你心里不是有晓冉吗?”

梁平这才反应过来,脸“腾”地红了:“我跟林薇就是同学……我这就跟她说明白。”

他抓起手机就要发消息,被老大拦住:“发啥消息?显得多没诚意。明天约晓冉出来,好好跟人家解释解释,顺便表个白——别总抱着你的破书,姑娘心思得猜!”

梁平看着手机屏幕上晓冉的头像,忽然想起白天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心里有点发慌。他摸出兜里那张晓冉送的书签,上面绣着朵小小的兰花,针脚密密的。

“我知道了。”他深吸一口气,“明天我就去找晓冉。”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老大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忽然笑了:“这还差不多。记住了,哄姑娘得靠嘴,不是靠你的符纸。”

梁平点点头,把书签小心翼翼地夹回书里。他忽然觉得,比起解灾的符纸,还是哄晓冉开心更难——但也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