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泠朝屋外大喊。
刚才粮铺来人送他们买的东西,顾尘和顾铁牛出去验货了。
顾尘面色如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腿如针扎一般的痛,就连嘴唇都跟着发颤。
他望着顾月泠,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泠泠……我疼……”
顾月泠抬手为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泠泠,老三怎么了?”顾尘进了屋,就见顾璃迷迷糊糊的躺在炕上。
“三哥他的腿疾好像复发了……等不了了,大哥咱们现在就得带三哥去县里。”
顾尘点头,“嗯,泠泠你去跟娘说一声,我去雇个牛车。”
顾月泠不敢耽搁,去知会了顾母一声,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顾母还给她装了两件顾璃和顾尘换洗的衣裳。
然后是银子,除了顾月泠今天带回来的二十多两,顾母把家里所有的钱都塞到了她手里。
“娘去找把伞给你拿着。”
顾月泠掀帘进了屋,凑到顾璃耳边问。
“三哥,那六两银子你放到哪里了?”
镇上的老大夫虽说要二十两银子,但钱在治病的时候是最不禁花的,把所有钱都带上更保险一些。
顾璃难忍地咬着牙,他指了指底下的炕洞。
顾月泠低头看去,里面是一双鞋,她把鞋拿出来,两只鞋里塞满了干草。
把草全掏出去才露出了,包的里三层外三层的钱袋子。
这鞋是顾铁牛的吧,滂臭。
……
顾月泠拿着钱神色复杂,在顾璃心里,这六两银子就是他全部的希望,才藏得这么紧吧。
顾尘租车回来,背着顾璃上了牛车。
顾月泠刚要跟上去,就被顾铁牛拦住了。
“这个给你。”顾铁牛递过去一个袋子。
顾月泠接过,发现里面是铜板,差不多有个几十文。
“四哥你给我钱干嘛,我身上有。”
“这是我这些天卖豆芽挣的,你拿着吧,到了县里多买点好吃的,别为了三哥把自己饿坏了。”
“嗯,还有之前是我不对,在我心里你是……我妹妹,我会改的。”
顾月泠深深地盯着他,这是她穿过来这么多天,顾铁牛头一次这么成熟,这么像一个哥哥。
她冰释前嫌的一笑,“谢谢四哥。”
顾铁牛别扭地低头道:“你快走吧,大哥还等着呢。”
从村上到县里只有三十多里路,可顾月泠却觉得好远,他们从天亮走到天黑,半路上还突然下起了大雨。
其实牛车是不愿意拉他们的,因为天太晚了,而且一下雨也不好走,顾尘给了平时双倍的钱,牛车才愿意走一趟。
顾璃本来迷迷糊糊,后来被硬生生疼的清醒了几分,他靠在顾尘肩上,下雨那股湿气像是顺着他的腿缝往骨头里钻。
疼得他分不清脸上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们进了县里牛车就去回去了,顾尘背着顾璃一路问,顾月泠给他们打伞。
好不容易到了济世堂,但却关门了。
顾月泠瞧着屋里有烛光,便敲门问:“有人吗?我三哥腿疾复发,疼得厉害。”
“今日关门了,明日再来吧。”
屋里传来一声不算年轻的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