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三真神霄(84)(2 / 2)

冯宝宝背着个牦牛皮囊跟在后面,囊里装着刚化的雪水,斩魄刀的记忆纹路在囊绳上缠绕,银色的光丝拨开弥漫的风雪,偶尔有暗紫色的冰棱从崖壁坠下,接触到光丝便化作碎晶:“这山的雪不对劲。”她指着雪山深处的冰川,冰面的裂纹里藏着影阁的符文在闪烁,“俺的记忆里有这种雪——叫‘蚀信雪’,影阁用‘本相’矿脉的精魂和西境混沌能量凝结的,能把人的‘本相’蚀进雪芯,再顺着冰流往‘绝信冰原’送,跟断脉墙的绝脉城郭、离生草的绝生草野是一个路子,只是换了种磨灭的法子,像被风雪掩埋的脚印,把人的虔诚慢慢蚀掉,变成没有信仰的空。”她从囊边捡起块冰棱,冰面的纹路里嵌着缕灰黑色的寒气,“赵归真的科考队凿了半月冰川,说这冰棱的源头在冰原深处的‘忆雪核’,能量强到能磨灭虔诚信仰,让咱们趁立夏前熔冰引流,把核取出来,别等雪崩降临,蚀信雪把整个西境的‘本相’都冻成没有信仰的冰雕。”

王也摇着把折扇坐在只牦牛背上,四盘残片在他指尖转得悠然,带起的气流勉强挡住些雪粒:“哪都通的信仰检测仪快被冻裂了,说被冰棱砸中的人会出现‘信蚀’——就是虔诚信仰磨灭,有个本该守护经堂的喇嘛,把经卷扔进冰窟,说‘念不念都一样’;有个世代采药的藏医,把药锄扔进雪沟,说‘采不采都治不好’。”他指着冰川方向的白雾,“赵归真那老小子带了台破冰机在那边布防,说冰原的‘雪魇’比城魇厉害十倍,能让人把心中的信仰当成虚妄抛弃,连自己为啥虔诚都记不得,像块孤立的冰岩,再也聚不成峰。”

小疙瘩抱着只藏獒从雪坡后钻出来,藏獒的爪子上沾着冰碴,眼里却闪着与小疙瘩同源的金光:“楚哥哥,这雪雪是守山神,它说夜里会有‘雪灵’从冰棱里钻出来,拖着信蚀的人影往冰川飘,要是让它们把人影送进忆雪核,整个雪山的人都会变成‘空寂傀儡’——喇嘛把玛尼堆拆成石块,说‘堆不堆都没用’;朝圣者把转经筒扔进冰缝,说‘转不转都到不了’;连雪豹都独自蜷缩在岩穴,忘了该循着信仰的轨迹迁徙,跟影阁以前玩的蚀信术是一个路数,只是更隐蔽,藏在圣洁的雪山里。”他举起块嵌着经幡碎片的冰岩,冰面突然亮起,映出个模糊的人影——是个穿影阁制服的女子,面容在不同冰纹里变幻,有时是朝圣者的眉眼,有时是张楚岚的轮廓,左眼始终嵌着颗与冰晶相同的冰蓝色义眼,“守山神说,这冰岩里裹着影阁阁主的意识残片,比之前的所有形态都要空寂,像被风雪覆盖的经堂,得用最炽的虔诚才能融化。”

张楚岚接过王也扔来的冰镐,金光咒在镐尖流转,映得雪山都泛着暖光:“换了身冰棱皮囊就以为能混进雪山?以为把‘本相’蚀进雪芯,就能随便磨灭信仰?忘了经幡能在风雪里飘扬,人能在绝境中朝圣,被蚀掉的虔诚早晚能从冰缝里重新燃成篝火吗?”他顺着山道往冰川走,沿途的积雪纷纷震颤,雪里的信蚀“本相”开始挣扎——有他爷爷教他在雪山辨方向时的专注,有冯宝宝说“俺们能走到”时的笃定,有王也帮藏医算采药时机时的严谨,有小疙瘩对着雪峰许愿时的纯粹,每个信仰里都藏着影阁阁主的冷笑,像阵穿峰的寒风,想把所有虔诚的火苗都吹灭。

冯宝宝的斩魄刀突然出鞘,记忆纹路在雪山间织成道银网,将试图靠近喇嘛的雪灵全部兜住:“张楚岚,小心冰缝里的‘蚀信丝’!”她的声音混着风雪的呼啸声,“这些丝会顺着信仰的缝隙往‘本相’里钻,钻得越深,信蚀就越彻底,比雪魇的磨灭阴毒,连自己为啥虔诚都记不得。”

张楚岚刚走到冰川的边缘,冰面突然崩裂,无数根冰蓝色的蚀信丝从裂缝里窜出来,像冰蛇般缠向他的手腕。冰原深处传来影阁阁主的声音,带着雪山的凛冽,又混着冰裂的脆响:“放弃所有信仰,不好吗?”蚀信丝突然松开,在他面前组成面冰镜,里面映着无数空寂的“清醒”——张楚岚不用再费心朝圣,冯宝宝不用再费力前行,王也不用再苦心智算山路,小疙瘩不用再死记虔诚的规矩,“你看,这样就不会有执着,不会有迷茫,不会有信仰崩塌的痛,像块冰冷的冰川,不用为谁融化,永远不用虔诚,难道不好吗?”

张楚岚的冰镐停在半空,观测者印记让他看清了冰镜里的破绽:那些“清醒”的画面都是僵的——没有他抵达经堂后的释然,没有冯宝宝为朝圣者递水时的温暖,没有王也算准山路后的踏实,没有小疙瘩看到经幡时的雀跃,没有所有带着虔诚却炽热的信仰,像片没有经声的雪山,死寂却无生机,“好是好,可惜没了魂。”他的金光咒化作灼热的光,注入蚀信丝组成的冰镜,“我爷爷说,人这辈子就像雪山的经幡,得有随风飘动的虔诚才活得有分量,要是连心中的念想都没了,跟块冷冰冰的冰岩有啥区别?”他看向冰川旁的冯宝宝,她正用斩魄刀斩断缠向喇嘛的蚀信丝,记忆纹路在风雪里泛着清亮的光,“你看宝儿姐,她记不清信仰的道理,却总在朝圣者摔倒时先扶一把;王道长看着怕冷,却在暴风雪里比谁都坚定;小疙瘩不懂虔诚的深意,却总把捡到的佛珠还给僧人;就连赵归真那老小子,总骂执着是愚昧,却在每次凿冰都先对着雪峰敬个礼——这些不灭的念,才是‘本相’该有的魂,没了心中的信仰,跟沉墟城的雕像有啥区别?”

冰镜在金光中碎裂,无数冰碴飞溅开来,露出下面真实的信仰——喇嘛突然从冰窟里捞回经卷,用羊皮小心擦拭,说“这是雪山的魂”;藏医把药锄从雪沟里捡出来,在石头上磨亮,说“这是救人的刃”;影阁阁主在某个平行宇宙里,看着空寂的“清醒”突然停手,冰镜里闪过她小时候跟着阿妈转山的画面,她攥着阿妈递来的转经筒,每走一步都数着玛尼堆的石块,阿妈说“这是雪山的虔诚,也是活下去的念”。影阁阁主的虚影在忆雪核里发出冰原崩塌的巨响,冰蓝色的义眼里流出带着雪粒的泪:“为什么你们总要抱着会崩塌的信仰?难道空寂的清醒,真的比不上虔诚的执着吗?”

小疙瘩抱着守山神跑过来,藏獒突然朝着忆雪核喷出团金色的粉末,粉末落在蚀信丝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丝里的信蚀开始消退,露出下面真实的虔诚——喇嘛在经堂前重新堆起玛尼堆,说“每块石头都是心愿”;朝圣者把转经筒从冰缝里拖出来,说“多转一圈就多份虔诚”;被信蚀的人们纷纷拿起工具,有人修补破损的经幡,有人清理被雪埋的山道:“守山神说,有信仰的才是活的。”他的掌心印记亮得像个小太阳,“就像这雪山,哪怕风雪再大,只要还有人转山,就总有抵达的那天,要是怕崩塌就不虔诚,哪有‘心诚则灵’的奇迹?虔诚的执着,才更让人活得有方向,像这经幡,向着雪峰才更圣洁。”

王也的四盘残片突然组成个“诚”字卦,银色的气流顺着蚀信丝注入忆雪核,冰蓝色的雪核表面开始融化,露出里面透明的光——那是所有被磨灭的“本相”精华,不再是空寂的冰雕,而是座庄严的经堂,每盏酥油灯都透着信仰的光芒:“风后奇门·融雪!”他的声音带着穿透冰原的力量,“空寂的清醒是冻僵的魂,虔诚的执着是燃着的灯,灯再暗,也比冻魂有温度。”

冯宝宝的记忆纹路顺着银网钻进冰原,将所有冰棱里的“本相”轻轻托起,那些被信蚀的人开始清醒,藏医背着药篓重新上山,说“再高的峰也有药草”;朝圣者互相搀扶着继续前行,说“心到了就不怕路远”;被蚀信丝缠过的人们互相笑着,有人说“还是带着信仰踏实”,有人说“经声能驱寒”,诵经声混着风铃声,像首圣洁却炽热的歌。

赵归真裹着件军大衣从冰原里钻出来,脸上结着冰碴:“他娘的!这雪核融得真及时!快来尝尝这酥油茶,赵工说这茶能抗寒,比啥信仰课都管用!”

小疙瘩抱着守山神坐在玛尼堆旁,藏獒的尾巴扫着雪粒,经幡映着所有被守护过的土地:“楚哥哥,守山神说这雪山会记住所有的信仰,喇嘛的经,藏医的药,朝圣者的筒,孩童的石,混在一起才是西境的魂,就像这牦牛肉干,香、韧、咸、鲜凑齐了才够劲。”

冯宝宝的牦牛皮囊里还剩半囊雪水,她倒出一碗给张楚岚,雪水的清冽混着酥油香,在舌尖散开。观测者印记在胸口轻轻发烫,不是预警,是与这片苏醒雪山的共鸣。张楚岚望着冰原旧址上重新飘扬的经幡,看着人们在山道上前行的身影,看着阳光穿透风雪洒在雪峰上的模样,突然明白,所谓守护,从来不是追求空寂的“清醒”,而是在虔诚的执着里,把每份信仰都燃成不灭的灯——像这西境的雪山,容得下转山的虔诚,也容得下救人的慈悲,让每种信念都能在冰雪中扎根,在岁月里圣洁;像这流动的雪水,看似冰冷却藏着融化的温暖,把所有的执着,都酿成生活的甜。

冯宝宝突然指着天边的鹰群,鹰群在雪山上空盘旋,翅膀下裹着无数光点:“张楚岚,你看,像不像所有找回的信仰在飞翔?”

张楚岚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鹰群里的光点在跳跃,那是从沉墟城到西境雪山,所有被唤醒的“本相”在向着信仰前行。他握紧冯宝宝的手,掌心的观测者印记与她的记忆纹路完美契合,像两盏在雪山里相依的酥油灯,历经风雪却始终明亮,一起经历朝圣的艰辛,一起守护信仰的纯粹。

远处的经堂传来王也的喊声:“都来喝酥油茶了!再磨蹭茶就结冻了!”小疙瘩第一个蹦起来,抱着守山神往经堂跑,藏獒的吠声惊起了群雪雀,翅膀掠过雪坡,带起阵雪雾,像无数个信仰的“本相”,在圣洁的雪山里坚定前行。赵归真拎着个铜壶跟在后面,嘴里嚷嚷着:“这茶加了牦牛奶!够浓!喝完有力气明天接着凿冰!”

张楚岚拉起冯宝宝,两人并肩走在雪道上,脚印在积雪里深浅不一,却都朝着经堂的方向,像不同虔诚的人,走着同一条信仰的路。观测者印记在胸口轻轻跳动,像在应和着雪山的心跳,他知道,这条路还很长,影阁的残余或许还会在某个冰缝的角落蛰伏,混沌能量或许还会在某次雪崩试图磨灭信仰,但只要他们还能看见彼此眼中的执着,还能在风雪里握紧对方的手,还能在每份虔诚里看到彼此的影子,就有走下去的勇气。

经堂的酥油灯前,酥油茶冒着热气,王也正跟小疙瘩比赛谁转经筒转得快,冯宝宝安静地用木碗分茶,赵归真举着铜壶对着雪峰的方向敬酒,张楚岚坐在蒲团上,看着月光为雪山披上银纱,远处的冰原在夜色里若隐若现,像座被信仰守护的家园,藏着无数虔诚的故事。他突然明白,所谓守护,从来不是逃避信仰的风险,而是在风险中成为彼此的灯——像这雪山的经堂,照亮着所有的道路,却默默抵御着风雪的侵袭;像这经堂的人们,互相扶持着翻越雪山,却各自用信仰支撑起生活,把所有的执着,都酿成岁月的酒。

这条路,他们会一直走下去,带着信仰的勇气,在圣洁的雪山里,一起转山,一起朝圣,一起把每份空寂都熬成虔诚的力量,把每个信仰都燃成不灭的灯,哪怕风雪再狂,也吹不灭彼此心中的火苗,像酥油灯在经堂里绽放,把信仰的纯粹,变成最动人的风景。

远处的喇嘛唱起了梵歌,歌声在雪山上悠远地回荡,像无数个信仰的“本相”在与雪峰相拥,却也互相温暖着。张楚岚举起冯宝宝递来的木碗,像举起份誓言,在谷雨的寒风里,承诺着对所有信仰的珍视,也承诺着对未来虔诚的笃定。西境的风穿过经堂,带来了更远地方的气息,那是下一段旅程的召唤,也是无数个带着信仰的“本相”在等着被守护的信号,他们的脚步,依旧向前。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雪雾,雪山的经堂在晨光里泛着金光,喇嘛们在整理经卷准备诵经,藏医们在晾晒采集的药草,朝圣者们互相招呼着继续前行,孩子们在玛尼堆旁添加石块,虔诚的号子在雪山上响起,像声唤醒执着的号角。张楚岚和冯宝宝站在经堂外,看着鹰群掠过雪峰的模样,王也收起折扇说“下一站该去看看江海了”,小疙瘩指着地图上的航线,赵归真背起冰镐说“天亮就出发”。观测者印记在张楚岚胸口与冯宝宝的记忆纹路交织成雪山,像座圣洁的灯塔,护着这群心怀虔诚的人,走向下一片需要守护的土地。

他们知道,只要信仰还在,守护的故事就永远不会结束,就像这雪山的轮回,雪落雪融,人来人往,把每个虔诚的瞬间,都刻进冰雪的记忆,让后来的人都知道,曾有群人,用信仰把雪山,变成了有温度的家园。而他们,会带着这份对执着的虔诚,走向下一片雪山、下一片江海,把信仰的力量,传递给更多在迷茫中坚定的人。

江海的轮廓在船窗外渐渐清晰,蔚蓝的海面连接天际,渔帆在浪涛里起伏不定。张楚岚望着窗外渔民们合力拉网的身影,突然想起守山神在雪山说的话:“所有的心,最终都会向着信仰靠拢。”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冯宝宝,她正用手指在船窗上描摹记忆纹路,银色的光痕里,藏着从沉墟城到雪山的所有虔诚——古城的相守、海岛的共渡、冰川的相依、雨林的互助、高原的共守、平原的同承、沙漠的共韧、火山的同望、湿地的共容、峡谷的共连、草原的共生、城邦的共融、雪山的共诚,最后都化作无数颗向着信仰的心,共同跳动在名为“守护”的脉搏里。

“下一站,江海。”冯宝宝的声音带着海浪的辽阔,斩魄刀轻轻出鞘,在晨光里划出道银色的弧线,像在为新的守护,扬起风帆。张楚岚握紧手中的冰镐,金光咒在镐尖跃动,与冯宝宝的记忆纹路交相辉映,照亮了前方被浪雾笼罩的江海,也照亮了无数个等待被守护的“本相”。他们的旅程,仍在继续,而守护的故事,永远与虔诚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