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不可逆,除非……有新的秩序。”年轻的黑山老母在雷暴里喃喃,她的声音混着电流的噼啪,钻进林阎的耳朵里。
他看见她指尖的电弧突然凝结成一枚符文,金色的,和生死簿残页上的血字同源。
“是这个!”林阎的呼吸突然急促。
他刚要抬手去抓那枚符文,后颈却泛起刺骨的寒意——幽泉祭司不知何时绕过了赤焰道人的火墙,玄色法袍带起的风几乎要掀翻他的道冠。
“敢动因果?”祭司的指尖凝聚着幽绿色的光团,那是能腐蚀神魂的“幽泉毒”,“我要把你做成新的傀儡,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记忆被碾碎——”
一道银光突然从斜刺里刺来。
沈青不知何时抽出了袖中的短刃,刃身刻着的因果纹在星屑里流转。
“你搞错了。”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却清晰得像冰锥落地,“我不是背叛你,是不想再当你手里的刀。”短刃精准地刺入祭司手臂的麻筋,幽泉毒的光团“啪”地溃散,祭司的瞳孔骤然收缩,半边身子瞬间失去知觉。
“小崽子……”祭司的脸因为痛楚扭曲,可沈青已经转身扑向林阎,抓住他的手腕往符文方向推,“快!趁他没缓过来!”
林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颅腔里轰鸣。
他望着那枚悬浮的金色符文,突然想起黑山老母说“欢迎归人”时掌心的温度,想起生死簿残页上逐渐补全的字迹,想起穿越前阿婆的皂角香——所有碎片在这一刻连成线。
他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指尖即将触到符文的刹那,生死簿残页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页面上的金光像活了般涌出来,在他掌心凝成一道光束,直指符文。
“抓住它——”沈青的声音被某种更宏大的震动淹没。
林阎看见赤焰道人的桃木剑突然插入地面,星屑以剑身为中心疯狂旋转;看见幽泉祭司捂着手臂爬起来,眼底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看见年轻的黑山老母抬头朝他笑,唇形分明在说“接住”。
他的指尖终于碰到了符文。
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触感,像握住了流动的时间,又像抓住了自己跳动的心脏。
生死簿残页在他掌心发烫,页面上缺失的部分开始泛起金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将两半残页往中间拉拢。
而在更远的地方,星屑翻涌的深处,那个沉睡的庞大存在,终于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