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用定情物当药引!\"我趁机踩住他后颈要穴,掌心真武太极图印在机关关节的缝隙里。
玄铁外壳寸寸剥落时,露出里面青紫色的经络——这疯子竟把圣火令碎片融进了经脉!
黎婉突然将香炉倒扣在地,炉中飘出的檀香与桃花瘴纠缠成锁链:\"师兄教过,七情入药最克机关术。\"她发间的银簪不知何时已刺入田归农足跟,簪尾月光石映着他溃烂的皮肤下蠕动的金蚕蛊。
\"好个两仪血祭!\"我并指划开他胸前的圣火纹,三枚铜钱镖精准钉入蛊虫复眼。
玉虚剑谱突然爆发出清越龙吟,剑气裹挟着密室里未散的黄金液体,在我们头顶凝成真武七截阵的星图。
田归农发出野兽般的嚎叫,腐烂的身躯突然膨胀如鼓。
黎婉的水袖卷住我的手腕飞身后退,十指翻飞间抛出三十六根银针,每根针尾都系着浸透药汁的红线——正是去年除夕我们埋在紫霄宫后的\"千机引\"。
\"爆!\"她咬破指尖点在红绳中央。
银针应声炸开细碎火光,田归农体内机关齿轮卡死的声响像是谁在嚼碎核桃。
我趁机凌空抄起玉虚剑谱,书页间坠落的羊皮地图恰好盖住他眉心涌出的黑血。
密室的震颤突然平息,穹顶星屑化作细雨飘落。
黎婉踉跄着跌进我怀里,发间玉簪花沾着血珠滚落在我掌心。
她手腕上的青紫指痕正在褪色,化作淡淡墨梅印记——竟与三师叔药碗底的花纹一模一样。
\"宋师兄早就怀疑哑仆?\"她仰头时鼻尖蹭到我下巴的伤口,疼得我倒抽冷气。
三年前那个雨夜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窗棂上挂着的蓑衣滴着水,而哑仆送来的汤药里漂浮的正是这种墨梅花瓣。
我捏着她袖口的鎏金香炉晃了晃:\"某位姑娘总把十香软筋散掺在胭脂里。\"她耳尖瞬间绯红的样子,比我们去年在襄阳城看的元宵灯会还要灼眼。
石壁暗格突然自动翻开,露出个雕着太极鱼的青铜匣。
黎婉的银簪在锁孔转了三圈,咔嗒声里飘出峨眉金顶的雪松香——这分明是灭绝师太闭关时用的松烟墨味道。
匣中帛书展开的刹那,我们同时屏住了呼吸。
\"九阳真经补遗篇...\"她指尖抚过那些以血为墨的字迹,\"张教主若是看到...\"
突然有碎石从头顶簌簌坠落。
我揽着黎婉闪到墙角,看着青铜匣自动沉入地底。
她将帛书塞进贴身香囊时,睫毛扫过我颈侧尚未结痂的伤口:\"师兄后背的八卦盾,化形时像极了玄武岩上的霜花。\"
\"那黎师妹的银针走位...\"我故意学着她平日布药阵时的模样比划,\"活脱脱紫霄宫檐角的冰凌子。\"她笑着捶我肩膀的力道,却比飘到掌心的星屑还轻。
当我们踩着子时月光走出密室时,山门外突然传来三长两短的鹧鸪哨。
黎婉解开发髻将玉虚剑谱藏进青丝,转头时眼底映着北斗七星:\"是丐帮的十万火急令。\"
话音未落,一只铁羽信鸽俯冲下来撞进我怀里。
绑在它腿上的羊皮卷浸透血腥气,展开后露出半幅被撕碎的少林寺地形图。
背面潦草写着四行偈语,第三句的\"魔\"字最后一捺力透纸背,分明是罗汉堂首座的口吻。
黎婉突然按住我颤抖的手腕:\"七虫七花毒的味道。\"她沾取羊皮卷边缘的污渍轻嗅,\"混合了西域火蚁的酸液——这是金刚门改良的配方。\"
山风卷着远处松涛涌来,我摸到腰间铜钱镖上的齿痕。
三年前在光明顶密道,成昆的流星锤也曾留下同样的痕迹。
信鸽突然发出凄厉嘶鸣,化作滩黑水渗入地缝,最后消失处竟生出朵带倒刺的曼陀罗。
\"看来有人不想我们原路返回。\"我弹指震落黎婉发间的星屑冰晶,看着它们坠地时凝成武当山方向的箭头,\"该给真武大帝上柱新香了。\"
她将银簪别回发髻的刹那,我们同时望向西方渐红的夜空。
那里本该是少林寺千佛殿的方向,此刻却隐隐传来类似大都城头号角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