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的震颤愈发剧烈,墨莲剑气在我们周身三寸外凝成漩涡。
黎婉突然咬住我的耳垂,温热的血珠混着她的眼泪滑进衣领:\"青书,我丹田里...好像有东西在发芽。\"
话未说完,她突然旋身甩出七宝璎珞。
那些玉珠撞在青铜齿轮上,竟奏出《清心普善咒》的曲调。
我趁机并指划开左腕,血水在半空凝成三枚赤红令箭——正是真武七截阵中最凶险的\"血荐轩辕\"!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我暴喝一声,令箭裹挟着两人交融的真气轰向石门。
龟裂的阴阳鱼纹路中突然伸出无数骨手,却在触及血光的瞬间化作齑粉。
黎婉的裙裾无风自动,她发间银簪突然自行飞出,在石门上刻出北斗七星的轨迹。
当玉衡位的凹槽被银簪点亮的刹那,整座山体都发出沉闷的轰鸣。
那些浸透黑液的砖石竟像活过来般蠕动,露出藏在夹层中的青铜锁链。
我认出这正是藏经阁残卷里提到的\"九龙绞心锁\",但本该镇守阵眼的玄铁令,此刻却插在黎婉肩头的墨莲花蕊中。
\"得罪了!\"我扣住她纤细的腰肢,拇指按向神阙穴。
黎婉喉间溢出甜腻的呻吟,墨莲纹路突然顺着我的指尖蔓延。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我借着她体内暴涨的阴寒真气,将武当梯云纵催至第九重。
脚下的青砖轰然塌陷,我们如同坠入星河。
四周飞旋的青铜齿轮擦着鬓发掠过,黎婉的峨眉刺在岩壁上刮出炫目火花。
当后背撞上某种柔软藤蔓时,我听见石门碎裂的声响如同冰河解冻,三百年前的月光从裂缝中倾泻而入。
\"成了!\"黎婉突然翻身压在我胸口,染血的罗裙铺展成暗夜中盛放的红莲。
她指尖还残留着真气碰撞的酥麻,却在触及我嘴角血渍时化作春水般的温柔。
那些张牙舞爪的墨莲剑气,此刻竟在她周身凝成璀璨星图。
我们躺在崩塌的甬道中央,头顶是旋转的星斗与纷扬的石屑。
黎婉散开的青丝缠住我的道冠,她忽然吃吃地笑起来:\"原来武当掌门,也会怕死啊?\"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还死死扣着她的腕脉,掌心已然掐出青紫。
正要松手,她却反手与我十指相扣。
交缠的真气在掌心凝结成太极图案,忽明忽暗地映照着彼此狼狈的面容。
远处传来机关转动的轧轧声,尘封三百年的石门终于缓缓洞开,涌出的却不是预料中的腐气,而是带着松香味的月光。
\"是活板机关。\"我撑起身子,喉头忽然发紧。
黎婉的侧脸沐浴在月光里,那些狰狞的墨莲纹路正褪成淡粉的胎记。
她忽然伸手抚平我皱起的眉峰,指尖划过额角伤疤时,竟带着雷霆过境的战栗。
当我们并肩立在石门前时,山风卷着桃瓣掠过脚边。
门内飘出的雾气在我们头顶结成并蒂莲的形状,黎婉突然晃了晃交握的手:\"宋师兄可要抓紧了,里头的机关怕是比外头还凶险十倍。\"
话音未落,她突然拽着我冲向雾霭深处。
道袍与罗裙在月光中纠缠翻飞,惊散了雾气中游走的萤火。
我望着她飞扬的发梢,忽然想起穿越前在武当山巅看到的流星——也是这样不管不顾地划破长空,却让整片夜幕都生动起来。
密室内壁布满荧蓝苔藓,那些本该阴森的微光,此刻却像极了上元节的河灯。
黎婉的银簪突然自行飞向穹顶,簪尖垂落的流苏映出满地符文——既非梵文也非甲骨,倒像是星图与剑谱的糅合。
\"是紫霄宫的云篆。\"我蹲身触摸刻痕,指腹传来灼烧的刺痛。
那些符文突然活了似的顺着石壁游走,在东南角聚成真武大帝执剑的图腾。
黎婉的峨眉刺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颤鸣,她踉跄着扶住我的肩膀,瞳孔里倒映着符文重组的光影。
当最后一道符文没入岩缝时,密室中央的地砖突然塌陷。
涌出的泉水在半空凝成镜面,映照出的却不是我们的倒影——有个与黎婉容貌七分相似的宫装女子,正在镜中舞剑,剑势起落间赫然是失传已久的玉女素心剑法。
黎婉突然捂住心口,她肩头的墨莲纹路开始渗出血珠。
我想去搀扶,却发现自己的道袍下摆不知何时已爬满青藤状纹路,正与密室墙壁的符文遥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