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渐显密宝失窃真(2 / 2)

黑狼的狂笑从地缝里传来,带着铁器摩擦般的刺耳:\"武当气数已尽!\"

我的手指突然触到腰间暗袋,那里装着进洞前从伙房顺来的火折子。

当白狐的银铃锁链绞上脖颈时,我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桃子香——和当年白猿腹中经书的气味一模一样。

白狐的银铃锁链骤然绷紧,我喉间传来火辣辣的窒息感。

余光瞥见黎婉正用银簪刺向岩壁上的青铜钱,簪尖激起的火星在潮湿空气中划出流星般的轨迹。

\"三、二......\"我在心里默数,舌尖尝到铁锈味的血腥气。

当黎婉的簪子刺中最后一枚铜钱,整个岩洞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雷鸣——是藏在钟乳石里的空腔共振!

白狐的动作瞬间凝滞,锁链力道松了三分。

我趁机摸出火折子吹燃,橘色火苗舔上她胸口的火焰图腾。

惨叫声中,她纹身上的赤红颜料竟如活物般扭曲,化作数条血线钻入铜匣。

\"白猿怕打雷!\"我嘶哑着喊出这句醉话,抄起浸透磷粉的衣摆甩向黑狼。

燃烧的布料在半空炸开幽蓝烟花,将正要破土而出的噬魂蛊烧得噼啪作响。

黎婉的银簪此刻已钉入巽位石缝,她拽着发带荡过来时,裙摆扫过我鼻尖带着淡淡药香。\"接着!\"她抛来的《紫微斗数》残页在空中舒展,泛黄的纸页恰好接住滴落的黑血。

黑狼的铁爪突然调转方向刺向白狐。

这变故来得太急,白狐胸口的火焰图腾尚未完全消退,就被同伴的利刃捅了个对穿。\"幽冥鬼城不需要废物。\"黑狼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他沾血的铁爪扣向正在冒黑烟的铜匣。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脚尖挑起跌落的长明灯盏,灯油泼洒的弧线精准穿过黑狼腋下破绽。

黎婉默契地甩出浸透河水的发带,湿漉漉的绸缎缠住他手腕的刹那,我的剑鞘已抵住他喉间要穴。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我用剑尖挑开他夜行衣,露出心口处与白狐同款的火焰纹身。

岩洞顶部的磷火渐渐黯淡,那些嵌在掌印里的青铜钱开始接二连三地脱落。

黑狼突然怪笑起来,嘴角裂到耳根:\"宋掌门可知这铜钱来历?\"他染血的指尖弹了弹剑身,\"每一枚都是给张三丰送葬的......\"

剑光闪过,他左耳连皮带肉削落在地。

我踩住那截耳朵碾进碎石堆:\"现在是我在问话。\"黎婉默契地递来装磷粉的竹筒,幽蓝粉末洒在伤口上时,黑狼的惨叫声震得钟乳石簌簌掉落。

\"镇魂匣里装着屠龙刀碎片。\"他终于吐出这句话时,岩洞深处忽然传来地脉轰鸣。

黎婉正在拓印的岩画突然渗出血珠,那些青铜钱排列的图案竟与武当山七十二峰轮廓重合。

我剑锋下压半寸:\"继续说。\"

\"三个月前光明顶大火,有人从密道偷出刀身残片。\"黑狼盯着心口蠕动的火焰纹身,眼中闪过惧色,\"幽冥鬼城用十万活人血祭打开地宫,现在那里有......\"

他的话被突然爆开的火焰纹身打断。

那些血色线条化作毒蛇钻入七窍,我拉着黎婉疾退三步,黑狼的躯体已如充气皮囊般鼓胀起来。

\"闭气!\"我将黎婉的头按在怀中,反手掷出《太极拳经》残页。

飘飞的纸页如盾牌挡住飞溅的毒血,落地时竟腐蚀出三十六星宿图案。

待毒雾散尽,原地只剩滩冒着气泡的黑血。

黎婉从我怀里抬头时,发丝间的银簪正巧勾开我衣领,冰凉簪头划过锁骨激起一阵战栗。

\"青书哥......\"她指尖抚过我脖颈被勒出的红痕,从荷包里掏出薄荷药膏,\"下次假装中计时,能不能先把喉结往下缩三寸?\"

我握住她手腕就着幽蓝余烬细看,方才缠斗时留下的擦伤正在渗血。\"武当掌门夫人要是留疤,\"我蘸着药膏轻轻涂抹,\"紫霄宫那群老道又该说我暴殄天物了。\"

黎婉的耳尖瞬间红过岩壁朱砂,却强撑着瞪我:\"谁答应做掌门夫人了?\"她别过头去的瞬间,我瞥见她唇角偷藏的梨涡。

脚下暗河忽然翻涌起不正常的漩涡,那些沉底的青铜钱打着旋聚成八卦阵型。

我搂着黎婉跃上钟乳石时,黑狼消失处的血泊里浮出张人皮地图,幽冥鬼城的位置赫然标着武当山北麓的乱葬岗。

\"看来有人给我们留了请柬。\"我剑尖挑起那张浸血的地图,羊皮在磷火下显出暗纹——正是真武大帝像背后的七星连珠图。

黎婉突然轻\"咦\"一声,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

里面躺着半块咬过的桂花糕,酥皮上印着模糊的火焰图腾。\"上个月斋饭里混进的,\"她沾着糕点碎屑在岩壁涂抹,\"和黑狼他们的一模一样。\"

我望着逐渐干涸的血八卦,突然想起张无忌去年中秋的醉话。

他说冰火岛的白猿每逢雷雨就蹿上树梢,原来那畜生肚里藏着的除了《九阳真经》,还有半幅火焰城舆图。

暗河尽头的甬道忽然灌进阴风,裹着腐烂桃子的甜腥气。

黎婉系回发带时,腕间银镯撞出清越声响,在死寂的岩洞里荡开层层涟漪。

\"该回山准备厚礼了。\"我撕下道袍下摆裹住铜匣,缠绳时故意擦过她指尖,\"听说幽冥鬼城的迎客礼,要用黑狗血拌朱砂写拜帖......\"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

我们立足的钟乳石应声而裂,塌陷的地面下露出半截石碑,上面\"真武荡魔\"四个血字正在褪色成青苔。

黎婉的惊呼淹没在碎石崩塌声中。

我揽着她腰肢腾空跃起的瞬间,瞥见石碑底部小字——那分明是二十年前宋远桥的笔迹:\"忌西南,鬼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