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入目所及皆是混沌。
荧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来到这样的梦境之中,印象里,自从回璃月过海灯节就经常会做这样的梦。
她一开始并没有当回事,只觉得可能是最近有些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可是渐渐的,她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在白天时总会莫名其妙开始发呆,注意力无法集中,夜晚睡觉也觉得不安稳。
她在苦苦思索得不到结果之后找到了萨菲尔。
听到荧的诉说,萨菲尔拧眉沉思:“这阵子你没有回尘歌壶休息?”
“没有啊,因为想要早早吃到早茶,就在岩上茶室睡下了。”荧点头。
这几天萨菲尔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天天夜不归宿的,回尘歌壶里也找不到她这个人形抱枕,荧干脆就待在岩上茶室休息了,早上起床还能在娜蒂娅的照顾下用早餐,很舒服。
闻言,萨菲尔了然点头:“嗯,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荧有些不明所以,心里还微微发慌。
但萨菲尔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什么,这几天我要出一趟远门,可能陪不了你咯,这样,你找白术给你开一副静心安神的药先喝着,回头如果没效果的话,我再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
对于萨菲尔的说法,荧将信将疑,这家伙要出远门?去哪儿?回至冬吗?还是说…更远的地方?
不过虽然心中困惑,荧还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她了解萨菲尔这个人,却并不是特别了解她的目的和任务,既然她要出门,那就说明有很重要的事了。
荧和小派蒙没有多想,去了不卜庐找白术。
等二人离去,看着她们背影的萨菲尔才微微勾起唇角,鱼儿似乎上钩了。
不卜庐的病房内,白术独自一人坐着,迪尔菲前两天已经随剧团的人一起离开了,回到枫丹以后她还需要静养一阵子,身体是没有大碍了。
对于迪尔菲的身体状况,白术也是颇为惊叹的,他了解过之前的事,所以很清楚迪尔菲身上的病意味着什么,但,萨菲尔居然把她治好了!
而且是开肠破肚以后再治好的,这种级别的外科手术,让白术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这几天白术一直都在消化心中的震惊,总算是回过神来了,然后今天,荧找到了他。
看到荧和小派蒙,长生率先开口了:“哎哟,稀客呀。”
“海灯节快乐,两位。你们怎么来了?”白术从座椅上站起身,关切问道。
二人对白术解释了一下荧这两天的感受。
疲惫,每天都没睡好,有时候都能看到黑眼圈了,经常性的发呆,大概是生病了。
“啊?你也会生病吗?”长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感觉你的身体好的很呢。”
荧微微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她是真的感觉很难受,不得已才来的。
白术仔细看了看荧的脸色:“从认识以来,这似乎真的是你第一次因为身体不适来找我。请坐,我先帮你诊脉。”
看病讲究望闻问切,虽然一眼看上去确实没有异常,但白术还是决定仔细检查一下。
一番诊断过后,白术微微蹙眉。
看到白术的表情,派蒙有点紧张:“白术,你的表情好严肃,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在说出我的判断之前,我想请问一下,萨菲尔对此的看法是什么?”白术并没有先下定论,而是问了问萨菲尔的意见。
在他看来,萨菲尔的医术很高明,或许能发现一些不同寻常的事。
派蒙摇了摇头:“她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让我们来开一副静心安神的药,先吃着。”
听了这话,白术叹了一口气:“看样子,就连她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异常吗…
我说说我的诊断吧,面色红润,眼白澄澈。气息平稳,脉象…缓和而有力。从我的行医经验来看,你的身体很健康。理论上你应该每天都精力充沛,不存在任何不适之处。”
“怎么会…我确实感觉有些异样啊。”荧也有些困惑了。
白术对此并不意外:“这正是我要说的,身体健康本应是件好事,但放在你的身上,情况就稍显复杂。
毕竟,身体的疾病通常有迹可循,有药可医,身体之外的情况,就并非医生的专长了。”
“身体之外?什么意思?”派蒙感觉自己有些糊涂了。
白术也没有卖关子:“比如某些诅咒,或者是厌胜之术…目前难下定论,也可能只是过度劳累引起的精神疲惫。”
他的话音刚落,长生突然开口了:“如果是这些方面,归终应该是能够处理的,如果她真的什么都没看出来的话…
但也没道理啊,她不是很关心你吗?怎么会只让你来随便开一副药就不管了?这合理吗?”
荧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她说…她要,出一趟远门?”
“出远门?她这么说的?”长生的蛇眼微微睁大,蛇信子一吐一吐,似乎蕴含着某种律动。
白术也微微点头,几人互相对视,颇有种心照不宣的意味。
只有小派蒙还在状况之外,不理解现在的情况。
“这样吧,这间病房借给你,你先好好休息,无论是什么原因,总会慢慢出现端倪。直到病根在哪,才能对症下药。”白术不动声色这么说着。
长生也附和着:“精神异常的人我见得多了,总之,先点一根安神香,睡个好觉,再去吃点东西。”
“我和长生也去查查,有关心神疲乏的古籍,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白术说完,转身走出了屋子。
在离开前,白术看了一眼床头的香炉,那里正点着安神香,他示意荧可以先睡一觉。
荧接受到了他的眼神,缓缓点头。
“唉,没想到白术和长生也没看出你身上的问题…”派蒙有些忧愁,这可怎么办才好呢,“你看起来很疲惫,还是先听他们的,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也会在旁边陪着你的,说不定一觉起来,一切都恢复正常啦!”
派蒙能做的事不多,现在也只有陪伴了。
荧轻笑着点头:“还好有你陪我。”
“干嘛突然这么说啊!怪不好意思的。”派蒙挠着后脑勺。
二人稍稍打趣一番,荧就脱了鞋袜,躺在了病床上,缓缓合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