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狐正站在卧间里,就站在刻着“张飞狐”三个字的那个人头像前面,脸上却也带着一分笑容,似乎是在欣赏着很美妙的图画,而且已经陶醉于其中了。
张飞狐听得有人进来,便转过头来,依然笑得如盛放的牡丹一般,道:“华大小姐,在下恭候多时了,你可终于回来了。”
但华丽却感觉到,在泛黄的灯光映耀下的张飞狐,竟也泛着浓浓的淫邪气息;而他那歪歪地横在木床上的粗而长的影子,虽然在灯光的照耀淡得几乎没有痕迹,但华丽却由此而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仿佛它会突然跳了起来揪住她一般,又似乎是被无数冰冷的鬼手抓住了一样,浑身渗着凉气,甚至哆嗦颤抖了起来。
好一会,华丽才镇定下来,便偷偷将钻子扣在手里,才谨慎地走了过来,却也不敢与张飞狐靠得太近。
“你怕我?”张飞狐微笑着,顿了顿,见得华丽没有说话,便又道:“你一定已经刺杀了李日的了,现在,你该是来找我报仇的了,可你却竟然会害怕起我来了,那这仇你还报不报呢?”
华丽咬了咬牙,忽然挤出了一丝笑容,慢慢地道:“我知道我杀不了你的,所以,我不想报仇了。而且,就算我能杀得了你,我也活不了……如果……”
“这么说华大小姐是想与在下讲和的了?”张飞狐笑得更甜更开心了,似乎是听到自己喜欢的人说也喜欢自己一般。
但华丽的笑容却仍然那么勉强,甚至连话也说得很勉强,只低声地应了个“嗯。”字。虽然她还在念念不忘地记挂着李日的安危,早已像看到房子着了火一般躁急,但她却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劫持张飞狐以换取解药,而只把手里的钻子握得更紧更实,但她的手却更颤更抖了。
张飞狐却望着她依然桃花般笑得灿烂,仿佛他的笑永远也不会从他的脸上褪去一般,声音也是那般的温柔,犹如三月里的春风一般让人有着无限的暖意与憧憬:“如此说来,在下从此以后就可以吃得好睡得香了。难得华大小姐如此深明大义,在下能与华大小姐化干戈为玉帛,可真是在下三生之大幸啊……”
张飞狐还在说着,但华丽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她在估料着此刻的时辰,知道能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会有多少了,于是,她咬了咬牙,便小心地又朝张飞狐靠了近去。
她已经决定,无论如何,她都非得下手不可了!
近了,只要伸手就可以将钻子刺进张飞狐的腰间了!而张飞狐却似乎完全没有戒备,仍然微笑着说个不停……
华丽的手挥出了,很快也很突然,而那把肉色的钻子也像虫一般朝张飞狐的腰间戳去,要在他的腰间上狠狠咬上一口,让红红的鲜血来染红它的身体!
然而,红的不是钻子,它掉到地上了,连声音也小得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
红的也不是张飞狐的腰间,那里连一点红色也找不到!
红的是华丽的手腕,握着钻子刺向张飞狐的那只手!因为它刚刚被人狠狠地敲了一下。
红的还有华丽的眼睛,是急也是惊!
现在,她就歪到那张木床上了。她自然是被张飞狐摔到床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