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西倾了,天,还能亮得多久呢……
太阳斜斜地蹲坐在西边角上,似乎是在告诉着人们,距离黄昏时分已经不再遥远了。
而随着太阳每往西边角下靠一点,李华的心就被提吊得高一分。
现在,他又站在山洞外焦躁地往山下张望着了。
他自己也记不清楚这到底是第几次了,但他知道的是,每一次的结果却都是相同的,都只是失望地进去,慌急而无措地看望着并不平静地躺在石桌上的李日。
李日仍然是昏迷的,但他却并不平静,时不时会发出一声声迷糊的呻吟,还会晃动一下脑袋,但这些举动带给李华的不仅不是兴奋,反而是更多的慌乱与焦急。
华海的担忧与焦急并不在李华之下,虽然他并没有像李华那样急乱得团团转,而是呆呆地坐在洞外的树下,但呆滞而茫然的眼睛却将一切都显露无遗了。
李华又听得李日那低沉而痛苦的呻吟声了,于是急转身走了进去,却发现李日竟然满头是汗,而且还像涌泉一般不断地渗涌出来,再摸探了一下他的额头,竟然火烫得犹如烧红的火炉,于是忙找来毛巾为他把汗拭干,再将湿毛巾蒙在他的额头上。
但李日的呻吟反而越来越烈了,头也晃得越来越急了,就仿佛正受着精火的烧炼一般。
李华完全束手无措了。他虽然徒有双手,但此时却只好无奈而焦急地拍打着;他徒有双脚,但却只能慌乱而惶恐地打着转。
“怎么还不回来?怎么还不回来……”李华转出洞来慌急地朝山下望去,但他最终还是失望了,他除了看到满目的树木杂草外,什么也看不到了。
再次转回到洞内,李日的境况却似乎越来越糟糕了,而他却仍然是一筹莫展。
忽然,他感觉到有一阵风鼓吹进来,而才一转头,却发觉身边不知怎的竟然多出了一个头戴着竟能把脸遮掩住的大斗笠的、身着宽大黑袍的人,不由惊奇地道:“你……你是谁?”
黑袍人没有回答他,只扣起李日的手腕,凝神专注地探听了一下李日的脉门,好一会才道:“好在还不算迟。”紧跟着便将李日扶坐了起来,又道:“去,倒碗酒来。”
“是。”李华慌忙倒了碗酒端给黑袍人。
黑袍人将李日扶起靠在自己身上,却从腰袋里掏出几粒黑溜溜的药丹来,便拧开李日的嘴巴将药丹塞了进去,再接过李华递过来的酒,就往李日嘴里灌,直待他将药与酒都吞咽下了,这才又慢慢地将李日放倒躺到石桌上,便对李华道:“你到洞外去守着,谁也不许让进来,包括你,不许往里看,否则……”
黑袍人的声音自然中带着一股凛然萧瑟,有着一种让人不得不服从的威慑力。这让李华不敢多问,只好转身走到洞外,竟然连眼角的余光也不敢往洞里瞄上一下。不过,他那高吊起来的心却似乎已落到了实处了,再也没有那么担忧焦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