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这些我不管!我就只知道对你好,别人要怎么说就由他们说去,我才懒得理他呢。而且……而且现在他又……难道你要我年轻轻的便去守寡么?做什么烈女贞妇,我才不那么傻呢!”
“你不在乎是你的事,反正你已是又破又贱的不要脸的女人,可我是张家三爷,我在乎,而且在乎得很!”
“你……你……现在你倒说起这话来了,啊,以前你又是怎么说的?”
“哼!以前?哈哈哈……”张飞狐仰天大笑起来,道:“你别自作多情了,你以为我张飞狐是什么人?真的会看上你这样的淫妇?你做梦!我今天就全告诉你,我会惹上你,全都是因为我想知道他想干什么!而你却又淫又贱又蠢,所以我才会找上你,你还真当我是喜欢上你了?现在他死了,我还要你干什么?传出去反累了我张飞狐一世名声,哼!”
“你……你……”尤水灵狠狠地跺着脚,却说不出话来,只是瞪着再也找不出一丝温柔诱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张飞狐,好像要将他活活钉死一样!
但张飞狐已不再理会她了,迈步就往外走,再也没有回头看她一下。虽然在他出去之后他就听得他的房子里传出一片“哗啦”声与号哭声……
山风仍在没日没夜地吹着,吹得树木“哗沙”乱响、吹得鸟儿没得个停栖、也吹得人心如头发一样的乱!
石猛已经是第五天没有梳洗过头发了,蓬乱得就像树杈上的鸟窝,但他却并不理睬,只是像牛一样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着酒。
龙风却没有喝酒,也坐到了洞外,却呆呆地靠在洞门上茫然地望着,任由山风将灰尘败叶没头没脑地往他的头脸上蒙盖,也不用手去拂一下。
李日仍然坐在以往的地方,但也不再吹着叶片了,而是不知从哪弄来了一个蛋形的小石头。现在就拿着一把小刀在上面一下一下地小心地雕刻着。
刀尖不轻不重地在小石头上刻划着,而每划过一下,小石头上便会轻轻地飘漫下一层淡淡的烟尘,自然也会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刻痕。而渐渐地,随着刻痕的增多,小石头就慢慢地变成了一个人头像,出现了眼睛鼻子还有嘴巴!
眼睛明澈而清纯,鼻子秀气而直挺,嘴儿小巧而含笑的,但还未最终成型。
李日的刀仍在刻划着……
刀尖正刻划到那小巧的嘴角的时候,一股成团的风忽然从身后撞袭而来,李日竟然似不胜寒冻一样,不禁身颤手抖。于是,那刀尖儿便从嘴角边上向旁斜斜地划了出去。于是,在那完美的嘴儿边便留下了一道颤抖而深长的刀痕!仿佛嘴边流渗出的一道血迹!
看着那一道血迹般的刀痕,李日的手竟然不住地微微颤抖了起来,似乎这一颗小石头在这一刹那间变得重如千钧一样,他再也没有足够的力气把握住了!而他的心也在颤悸着,似乎那一刀并不是划刻在小石头上,而是重重地割在他的心口深处!
他忽然有着一种惶恐的感觉,那嘴角上的那一道刀痕不再是一道刀痕,而就是一道血迹!从嘴里涌流出来的是不能遏止的血渍!
血在流着,但不是从嘴角边流出来的,而是从手上流出来的。
流血的手是李日的右手,这只手上紧紧地握着一把锋利的可以刻石铭金的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