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狐也没有再挽留,却定定地望着渐去的印缘,而脸上的笑容又慢慢地泛了起来,仿佛春风拂过的湖面,然而那湖却是个没有底的!隐藏着巨大的足可吞噬所有敢于涉足上面的生命的旋涡!并会完全不留痕迹!
印缘还未出至张府大门,便遇上了正往里进的张飞豹。
张飞豹一见印缘便劈头叱道:“你他娘的,你这臭秃驴怎么还死在这里?是不是人找到了?”
印缘不敢看张飞豹,只低着头吱唔着:“三爷……”
“他娘的,还没有?那你还在这里挺尸!他娘的,这几天的饭白给你吃了,连狗都不如,狗吃了我的还会好好给我做事呢!臭秃驴,我告诉你,要是今天你还不能把那臭娘们给我找来,就别怪本二爷……哼!”张飞豹说着甩手而去,可才走得二步,却又转过头来冲印缘道:“你臭秃驴可别存逃跑的主意!”这才扬长而去。
虽然张飞豹早已去远了,可印缘却仍然站在那里,竟似迷失了魂魄一般,茫然地望着。
但现在他却像是被人从寒冰窖里打捞起来一样,浑身打起了个冷颤,这才回过神来。
因为有人过来并拍打着他的肩头道:“大师,怎么了?”
来的人竟是张飞狐。
刚才的那一幕他自然一滴不漏地看在眼里,虽然这早已在他意料之中,但他还是为此大感高兴,当然,当他靠近印缘的时候,他的脸上便不再是高兴而是歉疚了。
“大师……”张飞狐想了想,又道:“大师,在下也曾听得人说过,前几年大师也曾到过这清河来的,那时大师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英雄,甚至连县衙里的捕快们也被大师好好教训了一顿,自此以后,个个都望见大师便远远就逃,而更无不人称颂大师的,却何故今日却会……”
提起当年的英雄,印缘不由五味直冲脑门,但现在,更多的却是那一股酸辣味,直呛得他晕醮醮的。好一会才说得出话来,道:“不要再提当年了,自那年为李华和李大郎伤了这条腿之后,就再也难起与人争雄的心了。而才刚到得这里时,也还以为多少能找回当日的点儿气慨,可……可一开始就被龙风那狗东西……再后又得罪了李日,自知不是他们的对手,好在能得二爷收留照顾,才能苟活到现在。一个偷生的人,那还有什么意思与人争强?”
“哎!”张飞狐听了印缘的诉说,不由摇头长叹,却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只好轻拍着他的肩头,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三爷,我要走了,二爷吩咐的事……”
“大师留步。”张飞狐又拉住了印缘,却掉头朝后面招招手,不一会便过来一大群打手,这才又对印缘道:“都是因为在下,倒耽误了大师的时间。”说着又转头对群打手道:“你们就去为大师将那李小丽找出来。”
印缘这才有了些开颜,忙连声对张飞狐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