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侯停好车,对许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裴行远面前,猛地拿走了他脸上的书。瞬间,两人的目光交汇,裴行远那双明亮的眼睛正盯着他。“你,你没睡着啊!”破烂侯有些尴尬地说道。“侯叔,你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一出。”裴行远笑着说道。其实,破烂侯一进后院,裴行远就从脚步声中听出是他来了。看到破烂侯有些窘迫的神色,裴行远心里很是开心,看来这个忘年交并没有离他而去。
裴行远起身往屋里走去,破烂侯提着东西,牵着许愿跟在后面。一进屋,破烂侯眼前顿时一亮,没想到这古色古香的老宅子在裴行远的布置下,竟如此别致,充满了独特的韵味。他将东西放在桌上,对正在倒茶的裴行远说道:“你说你,上次走的时候把东西都落下了,等了你几天也不来拿,还要我亲自送过来,年纪轻轻的不体谅长辈啊!”“怪我,都怪我,劳烦侯叔大老远的跑这一趟,您辛苦了,请喝茶!”裴行远端着茶,恭敬地送到破烂侯面前。破烂侯哈哈一笑,接过茶,之前的小尴尬便烟消云散了。
裴行远走进屋里,找出一把自己亲手做的可拆卸木头手枪,递给一旁的许愿,让他到院子里去玩。破烂侯看着在院子里玩得开心的许愿,转过头,神色略带愧疚地对裴行远叹息道:“之前是我错怪你了,我以茶代酒,向你……”“这都是人之常情,你我不必这样。”裴行远连忙伸出手,按住了破烂侯的手腕,阻止他喝下这碗茶,真诚地说:“换做我是你,我也会怀疑的。”
破烂侯轻轻摇了摇头,感慨道:“你不一样,后来我仔细想了想,你这样的天之骄子,从不屈身于人下,老朝奉他们,恐怕不在你的眼里吧!”裴行远只是腼腆地笑了笑,没有回应破烂侯的话。破烂侯也不在意,继续看着外面的许愿,说道:“和平师弟他们为了追回佛头,已经动身去了东瀛,只要从木村家拿到佛头,再找到那批国宝,许师的冤屈就能洗脱了。”
裴行远同样看着许愿,不禁感叹道:“但是木村家可不是好对付的,和平叔他们在东瀛人生地不熟的,他太冲动了。”说实话,裴行远也没想到许和平会如此决绝,竟然直接丢下年仅五岁的儿子去了东瀛,当真是个有魄力的人。但转念一想,他又十分理解,任谁背负着几十年汉奸后人的骂名,在看到一丝洗清冤屈的希望后,恐怕都不会比许和平更冷静。
还有刚才破烂侯提到的那批国宝,裴行远其实知道它们就藏在许家祖坟里。但经历过上一次的事情后,他明白有些话不能再说了,否则真的会让人怀疑他和老朝奉有关。有些时候就是这么无奈,明明知晓真相,却不得不选择沉默。
裴行远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哭声和骂声。好像是有人在欺负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