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之柔换好一身便服,目睹所有人都遣散后,顾南枝开口就问:“你今天是故意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眸冰冷,神色犀利,恍惚间让陆之柔觉得她在某些瞬间确实跟那个男人很相像。
陆之柔不禁心里一凛,嘴角含有三分讥诮,不答反问道:“说什么呢?故意什么?”
“你明知道他今天会来,那天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却骗了我。”她一字一句地质问。
陆之柔在一张椅子坐下后,双手抱臂,悠悠抬起头说:“是!是我让他过来接我的。”弯唇浅浅笑,又从椅子上站起身:“可是南枝……你不是想见他吗?不是有话要对他说吗?早知道晚知道又有什么区别?别在我面前装出一脸很委屈的样子,你这套演法,我早十年前都不用了。”
她确实委屈,敞开心扉对陆之柔说:“其实你根本不用处处防着我,你现在都快要结婚了,而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过去的事早就不复存在,你还介怀什么?”
“你问我介怀什么?”陆之柔哈笑一声:“南枝,你是在逗我吗?提防男友的前女友,不是每个现女友都应该保持的基本素养吗?今天这事我做与不做,你都没立场怪我。”
顾南枝已经懒得与她嚼舌根:“随便你怎么想,但我有必要告诉你,我不负责为你的思想买单,看在你我是姐妹的份上,今天这事我就算了,但以后你休想再利用我陪你演第二遍!”
说着扭头就要走,陆之柔却唤住了她:“南枝……”
见顾南枝停下脚步,她淡淡说道:“我听人说,你家祁砚川在这段时间放出风声,有意将名下七间夜总会转手他人,现在市道这么好,华硕这一季度披露的资产负债表来看,光是净利润就高达上百亿,同比增长十个百分点,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脱手旗下几间盈利的夜总会?”
顾南枝漠然回过头:“你问我?”
陆之柔挑起眉峰笑:“你是他枕边人,我不问你,问谁?”
霎时间,室内一股浓重的火药味在缓缓流淌,顾南枝捏着门把手的指关节阵阵发白,可面容却是一派平静地反击道:“那你还真问错人了,我跟你不一样,男人工作上的事,我从不插嘴询问半句,既然你这么感兴趣,还是自己约个时间出来问问他吧!”
停了一停,恍然大悟道:“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从不介意别的女人往我老公身上贴,够大方吧!”
极度轻蔑地嗤笑一声,说着拧开门把就要走。
陆之柔却先她一步,迅速走上前去锢住她的手,还顺带把门关上。
“祁砚川是不是准备要将所有资产转移到德国?”她问。
她凛然地说:“我不知道!放手。”
陆之柔继续问:“你会跟他走吗?”
顾南枝胸腔里积攒的怒火已经浮上眼眸:“我再说一遍,放手!”
可能因为两人的情绪太过于激动了,嗓门飙升的同时,也引来了服务员的敲门声。
“陆小姐,请问……是有什么事吗?有什么可以帮助到您?”门外一个站岗的店员问。
室内俩人同时一怔,陆之柔体感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赶紧答:“没事,你先到外面等着吧,我们很快就会出去。”
室内静了一会……
听到店员小姐走远的高跟鞋回音,顾南枝面无表情说:“现在可以放手了吗?我要出去了。”
陆之柔抓着她的细腕隐隐发痛,顾南枝挣了挣。
此时,陆之柔的戾气散尽,脸上的柔光慢慢延开,她放开顾南枝的手,真诚实意道:“南枝,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