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内,沈宁鸢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已经烧成灰烬的洗鸢居。
轻叹一声,而后对着旁边的弋鸽吩咐道。
“把我昨日写好的和离书,送去京兆府。”
弋鸽点头应下,而后去往屋内,找到案桌上的那一封书信。
检查无误之后,一路避开乱哄哄的人群,从后门悄悄离去。
和离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若是在平时,内宅妇人想要同夫君和离,必然是不被准许的。
除非在夫家遭遇了天大的错磨,甚至于惨些丢掉性命,才能被许可。
可就算是那样,想要和离归家,也是要遭遇一番折磨。
也正是因为如此,沈宁鸢才会如此煞费苦心,将计就计。
让纪家背负沈家原本的命运。
其实这说来说去,无非也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罢了。
如果纪云川没有心存歹念,又怎么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呢。
而安宁侯府又怎么可能会被抄家灭门呢?
这种种的一切,源自于自身立身不正。
沈宁鸢只是顺势而为。
并没有主动的去害人,也没有主动的去杀人。
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才不得不做出诸如此类的反击。
虽说这些事情,马上就要尘埃落定,可是心头却隐隐有些不安。
不知为何,脑海之中突然之间浮现出了,刚才纪云诺所说的那番话。
纪云诺以前也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人,为何今天会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
沈宁鸢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眉心,在心中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走一步看一步吧。
眼下去想那一些尚未发生的事情,完全就是庸人自扰。
就当她让人把美人榻搬在院内晒太阳之时,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近。
沈宁鸢懒懒的睁开双眼,恰巧就对上了那双阴沉的眼眸。
心中暗自警惕。
之前在花厅不是已经把事情说清楚了吗?
纪云诺怎么还会到此处?
到底意欲何为?
纪云诺瞧见她眼底的戒备之色,微抿着唇,神色郑重地开口道。
“沈姑娘,刚才我提议就是你考虑的如何?”
沈宁鸢听到这话,直接被气笑了。
好一个厚颜无耻的人。
若不是她提前告知,纪云诺今日怎么会逃过一劫?
可现在,他不但不感激,甚至于还出言威胁。
真的是好胆量。
同样也是把她当成没有脾气的病猫了。
沈宁鸢微微眯了眯眼,眼底带着一抹狠厉。
面露嘲讽的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随后这才幽幽道。
“纪公子,你说这话,我怎么就听不懂呢?”
纪云诺面色一僵,显然没有想到,她居然不按常理出牌。
可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
耐着性子再次重复了一遍。
“沈小姐,安宁侯府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是什么情况,咱们两人都是心知肚明,你也别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这话意思非常明确,就是指明表示,沈宁鸢若要执意撕破脸,他就把所有的丑事,全部都给抖落出去。
纪云诺之所以这般做,就是想要为自己再最后争取一次。
如果能够成功,自然更好。
就算不行,至少努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