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越来越近,那脚步声在幽闭又死寂的通道里被无限放大,仿若一把重锤,一下又一下狠狠砸在曹岐和徐非的心跳上。
周围阴暗潮湿,墙壁上不断有水滴落下,在地面汇聚成一滩滩浑浊的水渍,昏黄且闪烁不定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扭曲拉长,投映在满是青苔的墙壁上。
暗渠的滴水声在密闭空间里被无限放大,与逐渐逼近的皮质长靴叩击声形成诡异的二重奏。
曹岐的后背紧贴着潮湿的砖墙,青苔的腥气混着地下水道的腐味直冲鼻腔。他看见徐非喉结上下滚动,握着拳头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徐非屏气敛息,手心因为紧张而微微沁出冷汗,他的目光紧紧锁住逐渐靠近的黑影,暗自攥紧了拳头,做好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曹岐同样不敢有丝毫动作,他的身体紧绷如弦,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黑袍人的一举一动,生怕自己哪怕最轻微的呼吸声都会暴露他们的位置。
三十米外拐角处,摇曳的壁灯将黑袍身影投射成扭曲的巨人。那人的呼吸面罩泛着金属冷光,改装过的机械义肢每次落下都会碾碎地面积水,溅起的泥浆在墙面上绽开狰狞的墨花。
曹岐能清晰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声音,汗水顺着脊椎滑进腰带,在衬衣上晕开深色痕迹。
就在黑袍人机械手指即将触及转角监控面板时,整座地下设施突然爆发出刺耳的蜂鸣。猩红色的警示灯开始疯狂旋转,将实验室银灰色的合金门框切割成破碎的光斑。
黑袍人咒骂着转身,义肢关节发出齿轮卡顿的咯吱声,沉重的脚步声渐渐没入警报的余波里。
尖锐的警报声瞬间划破了这压抑的死寂,在空旷的空间里来回激荡,震得人耳鼓生疼。
“第七区供电故障!”扩音器里的电子音带着电流杂音,“所有人员立即撤离至——”通告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金属撕裂的尖啸。
曹岐抬头看见天花板通风管盖正在变形,某种带着粘液的黑色触须从缝隙中探出,滴落的脓液在钢化地板上蚀出缕缕白烟。
黑袍人脚步一顿,咒骂了一句,转身匆匆返回实验室。曹岐和徐非长舒一口气,相视一眼,眼中都闪过劫后余生的庆幸。
趁着实验室里一片混乱,两人猫着腰,以最快的速度溜进了实验室。一踏入其中,刺鼻的化学药剂味便扑面而来,混合着隐隐约约的腐臭,让他们的喉咙和鼻腔一阵刺痛。
昏暗的灯光在这满是冰冷仪器的空间里摇曳,投下大片斑驳的阴影,整个实验室就像一个巨大而阴森的牢笼。他们刚一进入,就听见不远处有个黑袍人在大声指挥:“都别慌!赶紧检查设备,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曹岐和徐非不敢有丝毫懈怠,借助实验设备和各种仪器的遮挡,在这由钢铁与玻璃构筑、错综复杂的“钢铁丛林”中小心翼翼地朝着实验室中央靠近。
越靠近那些巨大的玻璃容器,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就越发浓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剂味,混合着隐隐约约的腐臭,让人直欲作呕。
曹岐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每吸入一口这样的空气,都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鼻腔和喉咙里扎刺。徐非也是眉头紧皱,他的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与不安,脚步放得更轻,生怕发出一点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