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检

接下来的几日颇为平常。</p>

他前往寒枫镇采集大量真元结晶，在青云城各家商铺将结晶兑作银钱，应下陶晚晴组队诛魔的邀约。</p>

并验证了随身笔记能否在轮回中留存（确可保存）。</p>

待到周一开课，林昭然却决意稍离舒适之境，主动接触一位同窗。</p>

确切而言，是雷琳。</p>

他既在查探化形者之事，而她传闻正是狼族化形者。</p>

或许她能知晓些紧要情报？</p>

问问也无妨。</p>

此念却有个显而易见的难题——雷琳素来被众多爱慕者告白邀约，多半会将他攀谈之举误作同类行径。</p>

且她早已明言对情爱之事毫无兴趣。</p>

如何确保此番接触不被误解？</p>

他为此辗转整日，最终自嘲庸人自扰。</p>

纵使她一时误解又如何？</p>

虽她回绝过所有追求者，据他所知向来礼数周全……除却那次挥拳相向，但当时在场者皆言那人举止逾矩。</p>

横竖不过直接课前相邀，至坏不过遭拒罢了。</p>

既有轮回重来之机，下个周期再试他法便是。</p>

最坏情形并未发生。</p>

当林昭然课后提出私谈时，雷琳只轻叹一声，目光在天花板停留片刻，似在诘问天意，终究应允。</p>

课堂人声渐散，最终只剩林昭然、雷琳与绮岚三人。</p>

绮岚为何留下？</p>

林昭然不得而知，但观雷琳神色显是默许，遂按下不表。</p>

若绮岚不知好友化形者身份，当面提及恐非明智。</p>

当真麻烦。</p>

「抱歉，」雷琳道，「你原想私下相谈，但绮岚执意留下，所以……」</p>

她无奈耸肩。</p>

若非能感知情绪，林昭然几要信了这番歉意。</p>

他瞥向绮岚，见她立刻挺直腰板，蹙眉作肃然状——大约想显得威慑。</p>

实则其心绪混杂着不耐与倦意，显是将此事视作负累。</p>

这做派险些令林昭然失笑。</p>

说来讽刺，若他当真有意邀约，对象也该是绮岚而非雷琳。</p>

困于轮回前，他确曾对其有过浮光掠影般的遐想。</p>

若记忆无误，首度轮回时张明远便撞见他偷瞧绮岚。</p>

此刻他忽生冲动，想当场邀约以观二人反应。</p>

终究作罢。</p>

一时之趣怎抵得过整月纠葛？</p>

何况昔日心动不过皮相之悦——他觉其美貌不逊雷琳，更爱青丝胜于红发。</p>

仅此而已。</p>

天知道内里性情如何。</p>

「若你无异议，我亦无妨。」林昭然道，「不过可否布下隔音结界？宁璐那伙人正在门外窥听，想必你们也不愿其知晓内容。」</p>

「啧。」雷琳起身径往门前，「不必费事。」</p>

透过心灵感知，林昭然察觉四道心念在雷琳逼近前仓皇逃窜。</p>

待她推门时，窥探者早已遁至廊中。</p>

不过片刻，雷琳已归座。</p>

「好了，」她开口道，「既然耳目已清，便直说罢。有何指教？」</p>

「绮岚可知化形者之事？」林昭然问。</p>

观其震惊神色，答案显然为是。</p>

「什么？」雷琳语塞，「你从何得知？」</p>

「我请教过一位叫公孙禹的学者——」</p>

「寒枫镇的公孙禹？」雷琳截口道，「你不是栖云镇人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