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
姜州易的剧咳像破旧风箱撕扯着整栋房子。
“爸爸!”姜芷萱担心不已的拍他佝偻的背。
而温彦攥紧手机在客厅焦灼踱步。
姜眠下楼时,刚好看见温矜怀怀里紧搂着个檀木盒子。
“天气不好,医生航班延误了,还不确定什么时候可以到京城,这是我让江之牧去老字号开的药,可以暂缓。”
他抬眼,把东西递给温彦。
与此同时,楼上的姜芷萱突然尖叫:“爸咳血了!”
暗红血沫溅在姜芷萱的手腕上,像灼热的烙印。
闻言,几个人脸色煞白地赶了上去。
温彦猛地抓住她发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另一只手拿出那盒子药:“信我。”
他半跪在床前,给姜州易喂了药。
很快,骇人的咳声竟渐渐平息。
姜芷萱瘫坐在地毯上,泪眼朦胧中,看见姐姐也正站在不远处,满眼都是担忧。
下午放晴后,姜家小院飘满煎药苦香。
姗姗来迟的老中医抚着姜州易的脉象连连颔首:“用你们听得懂的话来说,癌细胞活性抑制得比预期更好。”
姜芷萱松了口气,连带着指甲陷入皮肉都未曾察觉一点。
“别太担心了。”温彦抚摸着她的后背,满眼都是心疼,“我大哥说了有办法,那就一定可以治好的,别怕。”
姜芷萱含着泪点了点头,至少此时此刻,温彦在自己身边。
一旁的姜眠默默拾起药碗,看见姜芷萱那张憔悴的侧脸,她也不是滋味。
比起她来,姜芷萱还算是幸运的,最起码她还有个父亲可以担忧。
而自己,父母皆无…
老中医走了,姜州易才枕着新晒松软的枕头沉沉睡去。
姜芷萱红着眼眶将一沓纸页放在桌上,那全是她辗转各地为父亲求医的单子,几乎跑遍了整个京城。
一旁心情低落的姜眠缓缓走到桌边,翻看着那些姜芷萱的心血。
“姐。”姜芷萱的眼泪如脱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往下掉,“温矜怀找的这个老中医,真的可以治好爸爸吗?”
姜眠望向不知名的方向,温彦正弯腰调整姜州易的靠枕高度,动作小心翼翼。
“会的。”
脑子里,在这一刻只剩下这两个字。
无论什么情况,都是这两个字。
姜芷萱手中的药碗冒着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
也不知道她是信了,还是认了。
而在京城的另一边,却是与姜家截然不同的画面。
深蓝水波在巨型观景窗前缓缓荡漾,鲸鲨庞大的尾鳍悠然掠过,叫周围的人看得无比惊叫出声。
沈惜夭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一幕:“大自然真是奇妙,比我的研究还要神奇!”
跟在身后的邹隙抱着一个单反,里面全是沈惜夭的照片。
这时,沈惜夭刚凑近一个圆柱水族箱,看一群透明水母幽灵般游弋,一只大手猝不及防地伸过来,把她的防晒帽檐使劲往下拉。
“一直盯着看对你的眼睛有损伤,不要一直看,偶尔也可以看看身边的人啊。”邹隙揶揄的声音响在耳边,手指还坏心眼地弹了一下帽檐边缘。
这叫沈惜夭哭笑不得的说:“跟一条鱼还吃醋起来了?”